“咱們先去龍山城,對,得先去龍山城。”
仿佛是給玄意的回應,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馬兒嘶鳴,拉車前進,又在陸銘的鞭策下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忽有狂笑聲再響。
陸銘駕車的動作更急促了一分。
卻仍舊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便見天邊。
一道裹挾著風雪的身影從天際劃過,直沖向遠方。
他飛在天上。
他們跑在地上。
仿佛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仿佛是這世界的主角,帶著剛剛試劍的喜悅激昂狂笑!
“快哉!快哉!!”
“但不夠!遠遠不夠!!”
隱約劍鳴聲響。
寒光被收束,那柄染血的寶劍回到了劍鞘之中。
零星血液便從天而降,如同金珠玉石般灑落在地。
陸銘忽地伸手接住了那一點紅色。
收手,攤開。
被冰潔的血珠,如同寶石般璀璨耀眼。
第34章 回山,回山!
法玄寺距離龍山城,大約有兩日路程。
但在日夜兼程且不惜馬力的情況下,陸銘僅僅用了一天一夜,便來到了龍山城的城門前。
穿行入城,入眼處皆是甲士官兵。
五感外放,很快陸銘便聽到了大概。
昨日,法玄寺被滅門的同時,龍山劍派也遭了劫。
涼國四品巔峰武者,魔佛上山。
屠滅龍山劍派滿門,雞犬不留!
……
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前,陸銘下車敲響了院門。
不多時院門開啟,一寸頭壯漢從門內探出頭來。
四目相對,應橫便看到面前的男人雙眼泛著血絲,仿佛一夜未眠,面部表情僵硬,身上還帶著零星的、黑色的血斑。
那是鬼孽之血。
昨夜趕路,路遇鬼孽。
那鬼孽便倒了血霉。
微微瞇眼,應橫開口道。
“你哪位?”
便聽陸銘嘶啞開口:“玄真讓我來的,車里還有玄真的師弟,玄意。”
寸頭漢子猛地一愣,后神色立刻嚴肅了下來。
“快進來。”
……
帶著玄意走入了小院,陸銘發現這小院中只有那寸頭漢子一人。
漢子小心關緊了門,處理了馬車,回到院中看向陸銘與玄意,登時雙手合十做佛禮。
本有些豪放的氣質瞬間一變,變得端莊嚴肅。
“阿彌陀佛,貧僧應橫,迦葉寺金剛院門徒,見過施主與玄意師弟。”
陸銘同樣雙手合十做佛禮:“在下文宇,法玄寺俗家弟子,見過應橫師傅。”
迦葉寺,道佛四宗之一。
但迦葉寺的實力,要比法玄寺強很多——迦葉寺了空方丈,高居周國武林天榜第六,正了八經的三品金身境強者。
而這法玄寺碰了事,玄真第一時間把玄意送到了這兒來,這個也好理解。
八極門與道佛四宗一向同氣連枝,迦葉寺與法玄寺這兩個佛門之間的關系,也要比想象中好很多。
互相報了名號,氣氛一時間便有些僵硬了下來。
直到陸銘深深吸氣,轉頭看向了玄意。
“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想跟應橫師傅聊些事情。”
玄意紅著眼看了看陸銘,又看了看應橫,片刻,還是聽話點頭,一個人走入了屋中。
直到目送玄意進了屋,陸銘這才轉頭看向應橫,壓低聲音道。
“昨天,法玄寺……”
五個字,足矣。
應橫慢慢閉上了眼睛,面部肌肉隱隱扭曲著,很快,他長嘆一聲。
“法玄寺和龍山劍派,被滅了……”
“有人逃出來了么?”
“不知道。”
“誰干的?”
“白嘯天,青教,巨鯨幫。”
“白嘯天是誰?”
“涼國武人,也是太子邀來的惡犬。”
……
陸銘的手不知不覺間捏緊了劍柄。
良久后,他深吸口氣,問了個堪稱愚蠢的問題。
“為什么?”
問完這個問題,陸銘自己都無語了……
為什么?
這世界,滅你滿門還需要給個理由么?
不過這事兒,還真就有理由。
而且還是兩個。
“太子對林王,以及八極門道佛四宗正式宣戰,此一戰,他放出了白嘯天,清空了同林省所有林王、八極門的勢力。”
陸銘恍惚著點了點頭。
“合理。”
大寶之爭有進無退!太子與林王野心,這周國無人不知無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