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陸銘沉迷酒色,雙眼混沌無神還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但這一刻的陸銘,雙目灼灼氣質昂揚,又如同登頂的狼王,威嚴而凜冽。
“公子,畫好了。”
百合這般開口,輕聲說道。
于是陸銘起身,他看了看鏡子中穿白衣的自己,又抬手摸了摸自己柔順披灑下來的頭發。
想了想,陸銘拾起桌上的發帶,束住了發。
那脫韁的兇烈與溢出的猙獰,便仿佛被約束了大半。
他笑了笑,五官柔順溫和,如翩翩佳公子。
大步,走出房門。
陽光灑落落在陸銘臉上,讓陸銘并未在第一時間看到下方的一切。
只能聽到有山呼海嘯聲,從前方響起。
“參見幫主!”
“參見幫主!”
“參見幫主!!”
連續三聲。
“嗯。”
他輕輕點頭,走動了幾步,便坐在了原本陸堯的位置上。
于此刻,新主加冕。
聲音從陸銘口中遙遙蕩開。
“開始吧。”
……
“參見幫主!”
兩千多人的呼喊聲,震撼了整個暄水城。
陸宅中,下人房內,這聲音同樣驚擾到了那位靚麗女子。
聽著從遠方蕩來的聲音,端木晴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
她喜悅……喜悅于陸銘拼贏了,她這任務也超額完成了。
她又怨憤……實在是那陸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兼且野性難馴不是條好狗。
想了想,端木晴鋪紙提筆,筆墨落下,便將暄水城中發生的一切,完完整整且不帶個人主觀情緒的書寫了下來。
直到寫完了,端木晴重讀一遍,點頭還算滿意,再次思量,便又多加了幾句。
“陸銘之人野性難馴,宛如雙面刃般傷人傷己。”
“可利用,但不可信任,可拉攏,但重賞無用。”
“建議其與陸堯一般,只負責暄水城之事,足矣。”
說白了,這陸銘養不熟……
不過這評價也確實中肯,端木晴這也不算公報私仇。
將信紙折好,端木晴吹了個口哨,便有信鷹從天而降,落在窗邊。
將信綁在了信鷹的腿上,端木晴目視信鷹騰空而起,直到信鷹飛遠,她才關上了窗。
……
“參見幫主!”
聲音順著風兒,蕩入了羽府。
府中大院,羽清一大早上的便開始飲酒,此刻他喝的半醉不醉,聽到風中響起的聲音,卻是苦澀一嘆,心中復雜萬千。
正值腳步聲響起,一獨臂老者從外走入院中,看到羽清,老者拱手道。
“羽堂主。”
羽清揮了揮手:“英伯你這話說的,我現在又哪是什么堂主喲,不是嘍不是嘍,就是個退休的幫派分子罷了……”
英伯溫和一笑,便干脆來到了羽清身邊坐了下來。
他身為陸府的管家,跟羽清還是熟絡的。
想了想,英伯再開口:“不準備復出了?那飛馬堂被曹昂管著,可不太讓人放心呢……”
羽清干脆搖頭,又飲下一杯酒。
但能從他的目光,他的面頰上,看出那份堅決。
“這江湖,我真混不動了。”
“那以后呢?有什么打算?”
羽清聽罷想了想,笑道:“結個婚,生倆娃,一兒一女兒女雙全。”
“再開個武館,我這七品實力,在暄水城當個武館主,大抵也是綽綽有余了。”
英伯想了想,也笑了。
“是好打算。”
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三物。
氣血丹,祛毒丹,以及馬氏父子的主修真功:烈馬搏虎功。
羽清一愣,英伯再道:“收著吧。”
“……”
“成了六品,去了藥毒,壽命長一些,也好看兒女長大成人功成名就,不是么?”
羽清思考片刻,點頭道:“也好。”
英伯再笑道:“不過少爺說,這真功啊,用完了你得還回來。”
羽清哈哈一笑:“中。”
……
三相幫熱鬧了整整一個白天。
直到夜色漸沉,暄水城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家家戶戶亮起昏黃的燭光,而一間小房子內,卻響起了嬰兒的哭鬧聲。
溫婉的聲音很快響起。
“寶寶乖啊,寶寶不哭哦,寶寶乖,媽媽給吃奶奶~~”
婦人哄著寶寶,聲音溫潤柔和,卻隱隱帶著些許的哭腔。
直到……
外面,房門驟然開啟。
一道熟悉的身影,踉蹌著從門外走入,進入了屋中。
女人猛地抬頭看向門口,下一秒,她瞳孔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