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像……唔,陸堯要強壯一點,但是沒有陸銘高,但大體還是相似的。
他們都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五官都很英俊,笑起來都很好看,就是那種溫暖的,堅定的笑容。
唯獨眼睛不一樣。
陸堯的眼睛中,是有光的。
那光,是發散出來的,是能溫暖別人的,就像是太陽一樣,能讓人團結在他的身邊。
也是有愛的。
是的,每次當羽清看到陸堯與陸銘,與玉羅剎站在一起時,他都能感受到陸堯眼中的溫暖與愛。
但陸銘不一樣。
陸銘的眼睛里也是有光的。
但那光,是黑色的,是無底的,就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他貪婪狂暴又兇狠的吸收著外面的光,將它們藏在自己的眼眸深處。
內斂,壓縮。
一旦爆發,灼燒一切,傷人,傷己。
他讓羽清溫暖。
他讓羽清恐懼。
慢慢伸出了手,羽清一把抓在了胸前。
伴隨著“撕拉”的聲音,胸口處那枚人字繡標,便被羽清撕了下來,滑落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向陸銘,發現陸銘也看向了他。
于是羽清笑了。
他又看向四周。
陸壓,陸聽,玉羅剎……
但是尸體。
還有呢?
曹昂?
那是曾經的敵人吶。
然后呢?
沒了……
不認識了……
驀然回首,物是人非。
他開口,對陸銘道。
“我老了,也打不動了。”
“也過時了,該退休了。”
“這人字堂堂主,我不想當了,行么,幫主?”
他流著淚,帶著笑,慢慢站起身來,對著陸銘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請幫主成全。”
許久。
陸銘輕輕點了點頭。
“好。”
“謝幫主。”
他踩著人字繡標,轉身便走,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
情義二字,寫進書中,唱在戲里,卻唯獨照不進現實。
她不在乎。
他也不在乎。
但我在乎。
你們的父親也在乎。
隱隱腔調從羽清離去的方向響起:
多少江湖事。
多少兄弟情。
今朝再思量。
唱與誰人聽?
陸銘張了張嘴,最后的最后,卻還是深深吸了口氣。
他輕聲開口,宛如喃呢。
“人字堂,羽清,義字當頭,戰則當先,人情味足。”
此為人,人情的人。
“地字堂,陸壓,理智狡猾,不立危墻,懂得偽裝。”
此為地,接地氣的地。
“天字堂,玉羅剎,能力不足,野心卻足,自作聰明。”
此為天,天真的天。
陸銘側目四望。
玉羅剎胸前的天字繡標沾滿了灰塵。
陸壓胸前的地字繡標沾滿了他自己的鮮血。
而羽清的人字繡標,被他扔在了地上,踩進了血泥之中。
“所以啊,這天地人三堂,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他自言自語的問著自己,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沒必要了。
天地人三堂,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念及于此,陸銘環視四周。
英方,石寒山,曹昂……
暄水十八騎,三相幫,虎嘯營,飛馬幫余部……
很快,陸銘看向了曹昂。
他是個問題。
陸銘回來之后,為了分裂飛馬幫,加大圍殺馬元霸的成功率,不得不拉攏了曹昂。
但抄家與英伯斷臂之事,陸銘沒忘。
他也沒那么健忘。
這事兒要說怪陸銘也略顯牽強——因為當日走時,陸銘已經告訴英伯,盡快遣散家中仆從。
但曹昂來得太快,英伯沒來得及完成遣散工作。
抄家之事陸銘可以不在乎,但英伯斷臂之事,陸銘得給英伯個說法。
念之所至,陸銘忽地搖了搖頭。
英伯斷臂,但英方回來了。
這事兒自然得交給英方做決定。
身為最忠于陸銘之人,陸銘成了事兒,英方也少不得要喝口湯。
而關于手下人誰能晉級六品,誰不能晉級六品,則全憑陸銘心意。
如此,這事兒反倒簡單了。
……
念及于此,陸銘睜開眼,開口道:“英方。”
英方上前一步:“在。”
“你,負責收攏血煞營的匪徒和三相幫的剩余幫眾,重整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