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回首看向了陸壓。
“爹,曹昂那邊準(zhǔn)備動手了?!?
陸壓只是云淡風(fēng)輕的飲下一口茶汁,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么?”
……
陸府,附近。
不知何時起,成群的蒙面壯漢已于夜色之中,將陸府團團包圍,只待上峰一聲令下,便要行那滅門之事。
風(fēng)兒飄過氣氛壓抑凝沉,似乎連蟲子都隱約察覺到今夜的血雨腥風(fēng),聲音變得低不可聞。
忽有腳步聲從夜色中響起。
便見一人影披著夜色,大踏步向陸府正門走來。
來人人高馬大,背扛金環(huán)大刀,腳步沉穩(wěn)呼吸有力顯然武藝不俗。
此人正是飛馬幫頭號打手,七品淬骨境武者,血金刀曹昂。
站在陸府門口,察覺到門內(nèi)隱隱傳出的驚呼聲、備戰(zhàn)聲,曹昂嘴一咧,扯出一絲獰笑。
手下馬仔湊到身后,道:“大哥,城衛(wèi)已經(jīng)打點好了,到明天日升之前,官府的人絕不會出現(xiàn)在此地?!?
“哦……”
曹昂開口吐出一字。
后他慢慢提起金刀,刀鋒指向陸府的紅木大門。
“殺!!”
聲如炸雷驚夜色,抄家滅門正當(dāng)時!
三相幫與飛馬幫乃是暄水城內(nèi)唯二的兩大幫派。
但在近二十年前,暄水城中乃是飛馬幫一家獨大!
三相幫的崛起,飛馬幫就是那個墊腳石。雙方的恩怨越結(jié)越深,早已無法抹消!
而此刻陸堯新死,飛馬幫立刻上門行這滅門之事。
雖然暴烈,卻合規(guī)矩。
至少,合這江湖的規(guī)矩!
“轟隆!”
大門被曹昂一刀劈開。
他大步走入陸府,一馬當(dāng)先視家丁府衛(wèi)如無物!
鷹視狼顧之下,曹昂很快鎖定了方向。
便見那金刀翻飛,曹昂如同獵食的暴熊,向后宅陸銘的房屋快速奔進!
“陸銘,我這就送你去跟你爹團圓??!”
金刀開路暢通無阻一路行至偏廳,曹昂忽地停下了腳步。
其面前,英伯拄劍而立,不動如山。
目視英伯,曹昂很快笑了。
“老狗,牙都快掉光了還跟我擱這裝象呢???”
第23章 覺悟
喊殺聲驚動夜色。
慘叫聲震耳欲聾!
喧水城,乃是周國邊境小城,城不大,人口也不多。
而陸府則坐落在城中繁華地段,今日兵戈一起,端是聲傳滿城。
然……
這年頭周國皇室腐敗,對下監(jiān)管無力,地方官府早就被腐蝕的千瘡百孔。
兼且這些做見不得光的生意的有活力組織,哪個不是上下打點通透的主?
只要不傷及貴人,你們狗咬狗,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
城中百姓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
家家戶戶緊鎖大門,全當(dāng)無事發(fā)生,只等塵埃落定。
……
而陸府兩條街之外,便是玉羅剎的私宅。
玉羅剎幼時被陸堯收養(yǎng),本來可能是做童養(yǎng)媳之用,誰料這玉羅剎年幼時便展現(xiàn)出了江湖巾幗的豪氣,幾次機會之下,便硬生生的以女子之身七品武力坐上了三相幫天字堂堂主之位。
自那時起,玉羅剎便搬出了陸宅,自己置辦了個宅子,但與陸府、與陸堯的聯(lián)系卻沒斷。
今日,玉羅剎正在自己的家中宴請賓客。
賓客來頭不小,正是三相幫人字堂堂主羽清。
按照輩分,玉羅剎得叫羽清一聲叔叔。
但從宴間氣氛上看,這叔叔與侄女的宴會,吃得卻不是那么愉快。
也不知道他們之前聊了什么。
羽清只是悶頭喝酒,玉羅剎也臉色不快,要不是阿五不斷活躍氣氛,這宴席大抵能讓人尷尬的扣腳。
直到“主菜”上桌,氣氛終于產(chǎn)生了變化。
這所謂的主菜,正是外面?zhèn)鱽淼暮皻⒙暋?
當(dāng)曹昂一刀劈開陸府大門之時,聲音順著寂靜的夜傳到了席間。
羽清、玉羅剎、阿五幾人齊齊放下了酒杯。
他們豎著耳朵,一邊聽,一邊目光灼灼的看向外面。
很快,幾人臉色就變了。
阿五率先離席,不多時再次折返回來。
“曹昂!陸府!”
兩個詞,足以概括一切。
但出乎阿五預(yù)料的是,能做主、能救人的兩人,卻皆是一語不發(fā)。
玉羅剎眼神飄忽不定,羽清則干脆閉上了雙眸。
氣氛,越發(fā)壓抑,也越發(fā)凝沉。
直到羽清忽地嘿笑一聲。
“玉羅剎,這回,你當(dāng)如何?”
玉羅剎的瞳孔瞬間凝成針尖大小。
她看了眼重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