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瀨翻了個身，望向天花板上的一小片光亮。

“我母親是祇園京舞跳得最好的人，也是西川從她還是見習(xí)時期一路培養(yǎng)起來的，現(xiàn)在我在京舞上的造詣沒有辦法超過我的母親，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不配繼承西川流。”

“現(xiàn)在你還很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沉淀。”

“你跟我一樣年輕，怎么能說出這么老氣橫秋的話啊！”清瀨撲了過去，又一次抱緊他的脖頸，“你是不是也希望我繼承西川流京舞？”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不談戀愛也不結(jié)婚的原因？”藤原柊忽然這樣問了一句，打亂了清瀨的思緒。

“我……”

“其實(shí)你已經(jīng)做好了這樣的覺悟，所以才會這樣要求自己。”藤原柊輕松地就將其中最糾葛的點(diǎn)給點(diǎn)明了。

“我沒有。”清瀨下意識就否定了，其實(shí)他也不知道，或者他從未思考過，不這樣要求自己他會變得怎樣。

“是西川，是她一直在等我的答案。她一直對我說，如果你沒有準(zhǔn)備好，我就算死也不會把衣缽傳給你。”清瀨慌亂地松開了他的脖子，“嗯，對，一定是西川在給我施壓的原因！”

清瀨不敢看藤原柊，他知道藤原柊一定看出了他話里的違心。

“回祇園后，問一下她的答案吧。”藤原柊沒有拆穿。

“我不要。”清瀨背過身去，“說實(shí)話我真的有點(diǎn)怕她，小時候就是她把我招進(jìn)祇園的，從此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

“什么時候？”藤原柊隨口問了一句。

“就在中學(xué)畢業(yè)的那個時候啊，那個時候我不是……”清瀨說著說著聲音就停了，為什么藤原柊不知道這件事，他明明在那封信件里一清二楚地寫了，為什么藤原柊像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第45章 他的秘密

清瀨撐著床坐了起來，巨大的情緒險些壓垮了他，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該做些什么。

他也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么要在意那封信，那只是一封信罷了，隔了十年之久誰還會記得，就像沒人會記得小時候?qū)戇^的日記一樣。

“怎么了？”

“沒……有點(diǎn)頭暈。”清瀨摸了摸額頭，“好像燒得更厲害了。”

“該吃藥了。”藤原柊也坐了起來，幫他端水遞藥。

清瀨木訥地吃完藥，又倒回床上。

“你好好休息。”藤原柊把床頭燈轉(zhuǎn)暗了一些。

“不要走。”清瀨扯住了他的袖子，藤原柊的身形一頓。

“我怕我睡過頭，傍晚起不來。”清瀨很快找了一個理由，“你陪我睡。”

藤原柊又坐回床邊。

“我想和剛才一樣。”清瀨小聲說著，“你躺下來睡嘛。”

藤原柊沒有拒絕，摘下眼鏡放在床頭，躺回到床上，很矜持地背對著。

背對著也沒事，清瀨能摸著他的衣袖，心就會稍安一些。

“你還記得中學(xué)的班主任嗎？”他問藤原柊。

“內(nèi)田老師嗎？”

“對，她的口頭禪是什么？”

藤原柊想了想，“這個社會是很嚴(yán)峻的。”

清瀨不甘心，又問“我練舞的地方是在哪個教室？”

“綜合樓105舞蹈室。”藤原柊這次連想都沒想。

“原來你都記得啊……”清瀨的聲音越漸低落。

“為什么問這些？”

“嗯……就是想著你記得的事越多，我們之間共同的回憶就會更多。”

藤原柊沉默了一會兒，身子翻了過來，清瀨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沒有眼鏡遮擋，藤原柊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形。

“我都記得。”他說。

清瀨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不知道這句話里包含了多少意思，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解釋了什么，但那些不安的情緒一下被沖散了。

“我也都記得。”清瀨借機(jī)蹭到他胸膛，“你不要再背對我了，好不好？”

“嗯。”藤原柊很輕地應(yīng)了一聲，身子沒有再動。

這一覺睡得比昨晚踏實(shí)，藥效終于啟動，清瀨出了一身汗，醒來的時候，手中的衣袖還在，藤原柊還躺在他身邊，維持著他睡去時候的樣子。

清瀨在他懷里動了動，藤原柊低下頭。

“醒了？”

“嗯……”清瀨稍稍跟他分開了一些，晃了晃他的手臂，小聲對他撒嬌，“我想泡澡，出汗好難受。”

“好。”藤原柊應(yīng)了一聲，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傳來了放水的聲音，過了會兒，藤原柊又回到了床邊，清瀨躺在床上伸出雙臂，“我要你抱我過去。”

“嗯。”藤原柊好脾氣地俯下身，清瀨抱住他的脖子，藤原柊托著身子輕松抱起，一步步走向浴室，一只手?jǐn)堉恢皇制D難褪去他身上的浴衣，清瀨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剝殼雞蛋，滑入了水中。

水溫適宜，水位剛好，清瀨舒舒服服躺下，藤原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