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這里別的舞伎的經(jīng)歷都不太一樣,我沒有經(jīng)歷過實習期,剛進去就登上了都踴的舞臺,那是春季祇園最大的盛典,登上都踴舞臺就說明能成為一個被認可的舞伎。”清瀨把那只發(fā)簪拿在手上來回翻看,“這么說來我還得感謝我媽,多虧她從小培養(yǎng)我,才讓我不用經(jīng)歷漫長的實習期,好多實習的預(yù)備舞伎都期望能快點戴上精美的簪花?!?
他把發(fā)簪遞給藤原柊,手指摸到發(fā)簪的位置,“戴到這里就行?!?
藤原柊將發(fā)簪穩(wěn)當?shù)夭迦氚l(fā)髻中,清瀨的身子一動,上面的蜻蜓也跟著搖動,像是蜻蜓被夏花吸引,藤原柊的視線也被晃動的發(fā)簪吸引了。
發(fā)簪戴穩(wěn)妥后,清瀨退回到了原先和藤原柊保持的距離,笑吟吟地望著他,“聽說以前只有丈夫才能給妻子戴發(fā)簪?!?
藤原柊的手一滯,清瀨又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話說當你的學生還挺幸福的,居然還能參加介紹制的納涼會?!?
“是望月媽媽給我留的席位?!碧僭瓥昂芸旎氐?。
清瀨頓時啞口無言,望月媽媽到底是懶得賣票一股腦給了藤原柊,還是有別的心思,他無從知曉,現(xiàn)在要是再多問些什么,反而顯得這個邀請名額是自己爭取來的,很是刻意。
“這學期最后一節(jié)課了,想讓學生們輕松一些?!碧僭瓥胺_教案邊的手賬本確認日程,清瀨看了手賬本一眼,密密麻麻的日程確實停留在了今日,往后的格子都是空白。
他是在暗示些什么,是指學校的事忙完了嗎?
“學校進入暑期之后,我會有一段假期?!狈路鹱x懂了心思,藤原柊合上了手賬本。
“當老師真好啊,還有暑假?!痹∫孪聰[被水浸濕了一些,清瀨把衣擺撩起,露出細白的腳踝,“不像我,看起來像個閑人,其實全年無休?!?
藤原柊的視線順著水流看到了他的腳踝,“你最近有沒有在好好吃飯?”
“為什么藤原老師總是關(guān)心我吃飯這件事?”清瀨把衣擺扎了一個結(jié)。
“你看起來太瘦了,像是沒有在好好吃飯。”
“我想要穿藝伎的和服好看一些嘛,畢竟我是男人,骨骼比女生大,所以只能在體重上控制,不然穿衣服看起來會太厚重?!鼻鍨|在溪流里晃蕩雙腳,“維持體重是很辛苦的?!?
清涼的河水淌過小腿,帶走了夏季的炎熱。
發(fā)覺藤原柊又一次陷入沉默,清瀨在溪流里碰了碰他的腳,“你還在生氣嗎?”
藤原柊把自己的腿挪開了一些,“你說什么?”
分明是聽懂了。
“我下次不會那樣了。”清瀨嘴上這么說著,溪水里的腳卻追了過去。
“這是你向我保證的第二次?!痹谇鍨|的“圍剿”下,藤原柊的坐姿逐漸變得拘謹,但他仍舊保持著筆挺的坐姿,絲毫沒有松懈,“如果再多一次,你就失去信用了?!?
“啊……我以為你會喜歡我這樣對你?!蹦_尖蹭過他的小腿,藤原柊又一次把腿挪開了,清瀨一下踩在了溪流底的石頭上,石頭尖銳,清瀨吃痛得“嘶”了一聲,手扶著川床穩(wěn)住了重心。
“怎么了?”藤原柊扶住了他的胳膊。
“踩到石頭了,有點疼?!鼻鍨|坐回川床,想抬起腳看一眼,藤原柊卻比自己的速度還快,握住了腳踝。
被溪水冰鎮(zhèn)過的腳踝觸碰到溫熱的掌心,竟是發(fā)燙的,清瀨微微發(fā)怔,藤原柊低頭檢查著他的腳。
“有點擦傷,這片流域有不少尖銳的石頭,不穿鞋走很危險。”
腳踝在摩挲的掌心中發(fā)癢。
“早知道我就穿個木屐了。”清瀨拿起放在一旁的木屐,想放進溪水里穿上,藤原柊卻率先起身,站在了溪流中央,清瀨直愣愣地看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踩著我的腳站起來?!碧僭瓥胺鲎×怂碾p臂。
清瀨飛快地抬眼看了面前人一眼,藤原柊的表情認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樣的肢體接觸是一件多么曖昧的事。
“溪流不是禁止踏入嗎?”清瀨學著他一先前警告自己的語氣,藤原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沒人來趕就行?!?
清瀨笑了幾聲,毫不客氣地踩上他的腳,藤原柊箍住了腰,將他身子用力往上提,清瀨輕松跳上了岸。
“穿木屐疼嗎?”藤原柊也跟著爬上岸。
“還好。”清瀨將木屐踩上,試著走了幾步。
“要不要我背你……”
“別別別?!鼻鍨|擺了擺手,“今天半個祇園的人都在這里,認識的人太多,萬一遇上我不好解釋?!?
“你受傷了,這不是需要解釋的事?!?
“不……”清瀨有些難以開口,在熟人遍地的地方,他寧可和藤原柊保持陌生人。
“在這里她們不僅認識我,她們也知道你是藤原楓的兒子?!?
“所以呢?”藤原柊對他的話語更加不解。
想起陽子的忠告,清瀨迅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我的意思是,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