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柊背過身,沒吭聲,反倒像是默認了。
清瀨忍住笑聲,從背后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趴到他背后說了聲“謝謝。”
藤原柊手里的花灑突然掉了地,水珠鋪天蓋地灑了下來,清瀨被淋了一頭,趕緊縮回手,驚叫著逃竄。
藤原柊站在雨幕中無動于衷,半晌,他才走到一旁把總閥門給關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清瀨逃回到檐廊,低頭看自己的睡衣,從胸口開始濕了一大片。
“手滑而已。”藤原柊收拾完水管,也坐到了檐廊上。
“你就是故意的!”清瀨正想抬頭,一件針織外套落了下來,蓋住了他的頭。
“穿上。”藤原柊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啊?”
“你衣服濕了。”
“濕了就濕了。”
“穿上。”藤原柊只是平靜吐出兩字,目視前方。
清瀨將外套隨意搭在肩上,扯過他一直胳膊,身子挨了上去,把還沒干透的水珠都蹭到他身上。
“你干什么?”藤原柊驚詫地回了下頭,又立刻把頭轉了回去。
“上次你給我洗頭,全身都看光了,怎么還害羞?”清瀨干脆抱著他的胳膊不松手了,“啊我知道了,你喜歡這種若隱若現的。”
“再不吃飯菜要涼了。”藤原柊一副頭疼不想搭理的樣子。
“我猜對了?”清瀨側著頭,看著藤原柊的耳尖越漸越紅。
藤原柊只是喉結滾動了幾下,卻沒有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五花街聯合匯演即將開始。
后臺化妝室忙碌得不行,舞妓藝妓還有奏樂的老師齊聚一堂,到處都是跑動著遞腰帶的見習生。
清瀨合上唇泥的盒子,對著鏡子檢查妝容,還好用的白粉本來就夠厚,臉上還未消退的痂算是蓋過去了,他準備拿上扇子去找中村穿衣,天音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汐音哥,藤原找你。”
“正好,我也要過去。”
“不是,不是那個藤原。”天音趕緊擺了擺手。
“嗯?”清瀨疑惑地轉過頭,化妝室門外站著的是藤原楓,正在向他招手。
化妝室的隔壁是一間鋪滿榻榻米的會客室。
清瀨隔著茶桌在藤原楓對面坐下,天音送了茶過來,放下就識趣地離開了。
清瀨拿起茶壺沏茶,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藤原楓的表情,和以往不同,藤原楓的臉上寫滿了煩躁,坐姿也是隨意的。
“這次舞臺之后,你應該會空閑一些吧。”沉默片刻后,藤原楓率先開口了。
“嗯,空半個月,之后要開始忙祇園祭。”清瀨把一盞茶放在他面前。
“過兩天我有個重要的宴會,要談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藤原楓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藤原社長參加聚會,帶我去干什么,不應該帶上夫人……”
“是一個重要場合,我身邊需要一個能說會道的人。”藤原楓打斷了他的話。
清瀨差不多猜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了,他斟酌了會兒,委婉地繼續說道:“可是只要我還是藝伎的身份,就不能隨便參加私人宴會,祇園的規矩您也是知道的。”
“藝伎什么的,干脆別干了,祇園已經不行了,這你也知道的。”藤原楓的反應有些氣急敗壞,他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擱,里面的茶水幾乎都灑到了桌上。
清瀨掏出手帕,將茶水擦拭干凈,“你這樣說要是被這里的老人聽到了,他們可是會讓你對1200歷史的京都道歉的。”
“我不是讓你在這個時候能說會道……”
“所以藤原社長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清瀨放下手帕,恢復了端坐的姿態,“我想您應該不是只找我去參加宴會吧。”
藤原楓愣了愣,又拿起了茶杯,湊到嘴邊發現里面沒了茶,才放了下來,“今年你的置屋奉公期就結束了,以后干脆跟著我,這樣日子輕松一些。”
清瀨瞇起了眼,這句話藤原楓兩年前也對他說過,當時自己以還在奉公期這個理由拒絕了,沒想到藤原楓還惦記著。
“當年對花舞您也是這么說的?”清瀨收起了先前禮貌的語氣。
藤原楓似乎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半會兒沒了聲。
“您不就是因為喜歡跟花舞長得差不多的我,所以才一直在這里砸錢嘛,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清瀨對他揚起嘴角笑了笑,“不過您還是別在我身上找花舞的影子了,況且我還是男人,傳出去說藤原社長男女通吃,不太好吧。”
清瀨說完,便安靜地等待著藤原楓的反應,按照藤原楓在茶屋肆意妄為的爆脾氣,把杯子砸過來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藤原楓倒是看著冷靜,只是干笑了一聲,起身繞過桌子坐到了自己邊上。
清瀨微微側過身,還沒反應過來,藤原楓一把拽過他腰際的帶子,他正坐著重心不穩,身子險些倒到藤原楓身上。
“什么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