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沿著海邊散步的人有很多,鐘今他們融入其中,像是水滴落入河流。
海風微涼吹的人很舒服,潮水起伏的聲音規律,很是治愈。
鐘今走累了,雙手放在欄桿上看著夜色中靜謐無垠的海。
導演判斷的沒錯,今晚的天色很好,沒有厚重的云層,月牙兒薄薄地掛在天幕上,星子三三兩?兩?閃爍。
一個甜筒從旁邊遞過?來,鐘今驚喜道?:“你?什么時候買的?”
“讓小風買的,剛剛你?經?過?的時候眼睛都黏在上面了,現在應該消化的差不多了。”
商延思從鐘今經?過?店鋪的動作里看出了他的想法,想吃但?是吃不下,走了這么一二十分鐘,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鐘今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冰涼涼的口感融化在舌尖,甜筒是原味和抹茶雙拼的口味,完全符合他想要一次滿足的想法。
鐘今將微微下滑的鏡框向上推,邊吃甜筒邊往回走。
晚風習習,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穿過?,手腕擺動間偶爾會?和商延思的手背相觸。
他的腳步忽地頓住,商延思順著他的視線落點看見了燒烤架,問?:“想吃?”
“不是,你?看那個人像不像澤導?”
鐘今搖了搖頭,瞇著眼看著那個側坐的身影。
因為?角度受限,他都看不清對方的發型,不能很好認定。
“是。”
商延思看了一會?兒,給出肯定的答案。
“放棄拍攝計劃來喝酒吃燒烤,實在不太澤瑞,他旁邊那個人該不會?是……”
重要到讓澤瑞放棄拍攝的人,鐘今很難不想到之前吃的那個感情瓜。
“有可能。”
那個人背對著他們,商延思也看不清。
“那我們快點走,假裝沒看見。”
鐘今無心摻雜到其他人的情感中,這分分合合地指不定有多復雜,所以沒想過?去打招呼。
他拉著商延思的衣角催促地扯了扯,三兩?口吃完甜筒脆皮的上半部分,準備找垃圾桶丟掉剩下的部分。
他對純脆皮感覺一般,所以只吃和冰淇淋接觸的那一塊。
商延思從他手里拿走,鐘今以為?他要幫忙丟掉,用紙巾擦手時看見商延思放進?了口中。
商延思自然?地擦掉了嘴角的碎屑,渾然?不覺有什么問?題。
也是,商延思也不是第?一天做他的食物垃圾桶了。
他以前以為?只是出于關系好的緣故,現在想想,商延思又不是大饞小子,沒必要吃朋友剩下的食物。
他都病得不輕了,愛吃就吃吧,反正也不好點破,鐘今把紙巾攥手里,當作什么都沒看見。
走過?澤瑞的時候,鐘今還是沒控制住好奇心,回頭看了一眼。
“咦,居然?是徐懷玉。”
并不是他以為?的情感糾葛,而?是朋友小聚。
鐘今和徐懷玉并不認識,徐懷玉屬于影壇前輩,出道?即巔峰,參演的第?一部電影就斬獲了影帝桂冠,他的長相大氣周正,性?格低調,拍的影片不多但?都不是粗制濫造的產物,網傳他是軍區大院子弟,作風很正派。
徐懷玉出演澤瑞獲獎的那部電影的男配,兩?個人有交情很正常。
“這么肯定?”
商延思偏頭看著因距離模糊的輪廓,唇角不自覺下壓。
鐘今點頭:“當然?,我前兩?天才看了他去年拍的《羔羊》,他沒怎么變。”
這部電影商延思在上映的時候就看了,但?他現在無心討論電影內容,只是應了一聲帶過?。
鐘今不認識徐懷玉,但?商延思認識。
他們合作過?,商延思對他有粗淺的了解,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徐懷玉年輕時就有儒雅方正之感,可能是在部隊里待過?的緣故,他很自律,那時候在山里拍戲,他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動地起來跑步,天氣不好就會?在房間里看書。
他也很潔身自好,并不參與烏煙瘴氣的聚會?,這么些年來,商延思也沒聽到他這種風聲。
商延思很認可他的為?人,現在卻有些煩悶。
耳邊是鐘今輕快地哼歌聲,他的情緒卻在不斷下沉。
第?二天晚上,又是老地方,被?推遲的戲份開拍。
不同于傍晚,夜晚的海邊有些寒涼。
場務在拍攝的空擋說:“有熱的甜湯,想要的自己來領。”
鐘今和商延思正在聽澤瑞說他又改動了的感覺,聽到聲音的時候也看見了放在眼前的甜湯。
“還勞煩您親自提過?來啊,”澤瑞仰頭樂了,笑著調侃,對走過?來的徐懷玉介紹道?,“這你?知道?吧,商延思,這個小朋友叫鐘今,演技也很不錯的。”
“知道?,很久不見了,長這么大了。”
徐懷玉笑著點頭,看著商延思發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