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兒子,扶著女人坐到一旁。
導員白煒和班長雷軍尷尬的站在原地默默無語的對視一眼,隨后趕忙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病房。
李父不好意思的將人送出醫院,滿臉愁容的給兩人遞上了煙:“對不起啊領導,讓你們看笑話了。”
“沒事兒沒事兒!那啥……我們就是來祝賀李飛出院的,看他精神這么好我們也放心了,就走了哈、走了哈!”
導員拼命找補,雷軍也是在一旁不住附和。
二人趕緊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然而在病房內的李飛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如若不是此刻行動不便,他真的很想立刻、馬上以光的速度消失。
他望著母親抽抽噎噎、一直在以養育之恩道德綁架自己的模樣,還有父親暴跳如雷在病房內像只大猩猩般上躥下跳的行為只想瞎了兩只眼睛——清凈!
兩人鬧了個天翻地覆,直到剛才扶著葉深去做檢查的小護士出現:“李xx是哪位?!”
女人被突然點了名字,全身一顫。
小護士又重復了一遍,女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是。”
“這是剛才被你推倒的葉先生繳費單,你去交一下費用吧!”
“憑什么要我去交啊?!明明是他沒有站穩!”
“至于是誰沒有站穩醫院內都有監控,如若您不信我們可以調取監控。”小護士冷冷地哼了一聲。
女人直接將繳費單扔在了地下破口大罵:“看就看!誰怕誰啊?!你個小護士少在我這里吆五喝六的!告訴你——我兒子也是珍惜血脈!他一只小食草類拿什么和我兒子比?!”
“噗……女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從不將病患在一起做比較,在我們醫生眼里人人平等!更何況葉先生有孕在身,無論您知不知情推倒一名孕夫都是您的錯!如果您不想繳費,那我只能如實告知葉先生。”
小護士將繳費單撿起來,轉身離開。
病床上的李飛鐵青著臉質問女人:“媽!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居然對我朋友動手?!他若是沒事兒倒好、他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別說大校了、我也絕對不可能原諒你!”
“你……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對生養自己的人這個態度?!李飛……到底誰是你的親人啊!!!”
女人涕泗橫流,不敢相信自己一心一意養大的孩子居然來質問自己,她感覺心都碎了。
男人同樣是這種感覺。
他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李飛,咬牙切齒,恨不得啃其皮、食其肉、砸其骨。
可他們不知道最難受的莫過于李飛——自己無非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啊!怎么就成罪大惡極了呢?
“媽……”
“你不要喊我!我不是你媽!你不是喜歡那個叫張濤的嗎?!你喊他去、讓他照顧你!我以后沒有你這個兒子!!!”
女人重重關上門甩手離去。
男人緊隨其后也消失在了病房內。
一時間熱鬧的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顯得床上的李飛像個跳梁小丑。
“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啊……”
李飛對著空蕩蕩的空氣喃喃自語,失落的臉上是痛徹心扉的難過。
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喜歡了一個人而已,為什么就要被這樣對待。
難道只有按照規定喜歡上一只食草類然后結婚生子就是正確的選擇嗎?
難道只有按照設定好的人生一步步走下去才是對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還在潛龍里訓練什么啊!直接接受主任開出的條件去特行科領個閑職天天虛度時光就行了,到時候再隨便娶個食草類生一堆孩子,等著咽氣被火化得了。
還奮斗什么啊!還報效個狗屁國家!
李飛只覺得心臟處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讓他連呼吸都像滾著巨石般痛苦。
他無力的摸出手機想要打給張濤,想要聽聽對方開朗的聲音,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一串機械化的女人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張濤居然拉黑了自己?!
李飛怔愣地舉著手機,視線逐漸模糊。
他不敢相信張濤會這么做,難道……難道對方已經知道了?!
“不不不不……不要這么對我!不要這么對我!”
李飛再次撥通了張濤的電話號碼,可是對面始終重復著“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這個令人絕望的聲音。
那就好像是一只站在路盡頭嘲笑他的小丑——當他好不容易找到迷宮的出口時,對方卻說:哈哈!你失敗啦~loser~
“不!!!”
李飛一把捏碎手機,抱著頭痛苦咆哮,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身上的病號服。
“張濤……張濤……”
他痛苦地呢喃著對方的名字,像溺水之人渴望救贖般抱緊了被子。
其實他并不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