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書見他不說話,挑眉道:“沒聽見我說話嗎?”
謝詩厚沒敢說是自己動的手:“我怕你趴著睡不舒服,就讓人把你抱到了床上?!?
寧晚書白他一眼:“我睡了你一半床,你窩著不難受?”
“不難受,”謝詩厚搖頭,“你餓不餓?”
“不餓?!睂幫頃f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沒到十二點。
謝詩厚盯著他烏青的眼圈問:“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寧晚書揉了揉眼角的淚水,“我不睡,不困。”
謝詩厚有些無奈,這才進入主題:“你怎么會過來?”
“誰讓你給我發一堆莫名其妙的語音,”寧晚書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我就想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謝詩厚回想起自己在微信上說的那些話,臉上沒理由一陣發燙:“我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就給你發了些胡話,你別放在心上。”
“你說什么?”寧晚書抬頭瞪他,“胡話?”
謝詩厚心頭一緊,他捉摸不透小學弟此刻是在生什么氣,沒敢再往下解釋,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我那時候腦子不太清醒,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什么?!?
“你!”寧晚書霍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著他,“你就是個大傻逼,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
說罷,他轉身往外走。
謝詩厚下意識想要抓住他的手,完全忘了自己還是個剛出手術室沒多久的病號,因動作笨拙沒能碰到寧晚書,身體因慣性而掉到了床下,發出一聲巨響。
寧晚書下意識回頭,見那大塊頭狼狽地躺在地上,心中那團怒火頓時無限被放大。
他快步走回去,怒極道:“你瘋了嗎?亂動什么!”
他手忙腳亂地把人扶起來,卻在看到謝詩厚深深擰著的眉頭時,心底的怒火莫名地化成了痛意,眼睛有點酸澀,鼻子也有點疼。
下一秒,他的眼淚失控掉了下來。
謝詩厚好不容易坐回到床上,剛想說話,才發現小學弟的臉濕了。
他錯愕地看著那張白皙的臉上掛著兩行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書書,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哭,”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碎了,“我都聽你的,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別哭了好不好?”
寧晚書用力抹掉不爭氣的淚水,正要說話,余光卻見男人身上的紗布染成了紅色,心幾乎要跳出來。
“傻逼!”他怒罵一聲,眼淚掉得更猛了,“臭傻逼,痛死你算了!”
他一邊罵,一邊按下呼叫鈴,隨后坐回到床邊,顫抖著手卻沒敢碰到男人的傷口。
怎么辦?傷口一直在流血……
醫生怎么還不過來啊?
他回頭看了看病房門口,等得耐心快要耗盡,于是他又站了起來,“護士太慢了,我去喊醫生過來?!?
“沒事的,”謝詩厚故作淡定,“你別緊張,紗布上本來就有點血。”
“閉嘴!”寧晚書低喝一聲,轉身跑了。
謝詩厚乖乖閉嘴靠回床上,回想起剛剛小學弟為自己急哭的樣子,他心里竟莫名有幾分感動。
這一刻,他確認了一件事,書書是在乎他的,或多或少。
等了差不多半分鐘,寧晚書催著醫生來到病房。
醫生檢查完,重新給謝詩厚包扎了兩處傷口,之后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總之沒什么大礙。
寧晚書的臉色絲毫沒有放松下來,他就這么憤憤地瞪著謝詩厚的臉,也不說一句話。
謝詩厚被他瞪得心里有些發杵,“書書……”
“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寧晚書突然開口。
謝詩厚立即回答:“被人偷襲的,對方不是普通人?!?
寧晚書怔?。骸笆鞘裁慈??”
謝詩厚將目光轉向別處,偷偷把發顫的手指藏回被子里,接著故作淡定地解釋:“我以前曾經害死過一個人,他的家人很恨我?!?
寧晚書脫口而出:“那個叫做星星的男孩?”
謝詩厚頓了頓,轉頭對上他的視線:“修狗跟你說的?”
寧晚書點頭:“對不起,我就是忍不住好奇問了修哥,但我沒跟其他人說過你的事?!?
謝詩厚強裝冷靜:“沒事,本來也不是什么秘密?!?
寧晚書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要說一句:“他的死不是你的錯?!?
謝詩厚卻沒有接話,很難得的在寧晚書面前選擇了沉默。
第69章
寧晚書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從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傷感亦或者是愧疚的東西。
這個傻逼,肯定又是在自責。
“謝詩厚, ”他毅然開口, “我沒有親眼目睹那件事,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但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錯, 你完全沒有必要自責?!?
“沒有自責,”謝詩厚道, “我就是有點……”
他突然頓住,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