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王坐在一旁,不說話,看著二人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研究南楚的地勢圖。
他們似乎壓根就沒想拉著他一起出主意,他忍不住懷疑,難道自己這個南楚王,看起來真的很廢物的樣子?以至于這一路上,二人都沒詢問他的意見,也沒詢問他的想法,甚至都沒問問他這個王上,有什么底牌。
他安靜地等了二人小半個時辰,只見兩個人研究半天后,苦下兩張臉,他覺得很是解氣。
年輕人,讓你們不尊重比你們多吃了二十年鹽的老人。
尤其,他這個吃了二十年鹽的人,還是這個國家的王。
“哎。”周顧嘆氣“總感覺,無路可走啊。”
張運道:“不知玉雪山的雪,是不是真的常年不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時常鬧雪崩,若是走這條路,咱們應該是不會被找到,但會不會被雪崩埋在雪山上?”
他很是擔心,“我倒是無所謂,但你可是將來要做王夫的人,不行吧?”
周顧狠狠瞪他一眼,“自然不行,即便我們倆能受得了,岳父也受不了。”
提到岳父,周顧忽然轉頭,“岳父,您有什么好的良策嗎?這南楚,總歸是您的國家啊。”
南楚王用鼻孔哼了一聲“你總算想起孤了。”
他有多少天沒自稱孤了,如今這個稱呼又回來了。
周顧看著他,試探地問:“那您覺得,咱們該怎么辦?”
說實話,他對南楚王,真不怎么報希望,實在是太子的卷宗里,或者傳言里,他這個岳父就是個戀愛腦,為了一個女人,渾渾噩噩多年直到知道自己有個女兒,才振作起來,但那時候已晚了啊,五年能做什么?還不如太子殿下在南楚自己安插的暗樁年限長。
他的眼神太顯露,南楚王氣的差點兒心梗,沒好氣地道:“孤這個王上,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無是處。”
周顧連忙說:“那不能夠的,在我的心里,您是我岳父,我十分敬重您。”
南楚王冷笑,“你敬重的是你懷里的那封我女兒給你寫的親筆婚書吧?”
周顧:“……”
沒錯,您猜準了。
但他不能承認。
他嘿嘿一笑,“岳父,當務之急,咱們得趕緊藏起來,或者趕緊走,您若是有更好的去處和法子,趕緊說出來,咱們不能在這里多待,誰知道如今南宮家的勢力是不是已經瞄準咱們這一片地方,畫出圈的在找了呢。”
南楚王道:“孤在西嶺的死人谷私養了五萬兵馬,從這里到西嶺,有五百里,若是能在南宮崢帶著人找到之前,到達西嶺的死人谷,便可化解。”
“呀。”周顧驚喜,“您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南楚王一掃連日來的憋屈,覺得心中痛快。
周顧轉頭對張運說:“驚不驚喜?”
“著實意外。”張運笑著回。
二人面上的愁云一掃而空,齊齊起身,一人一只手臂,將地上坐著的南楚王拉起,熄滅了山洞里的火,齊聲說:“走,西嶺。”
誠如周顧猜測,南宮家的勢力,收到了飛鷹傳書。
謝遠能為蘇容培養飛鷹,南宮家盤踞數百年,自然也能想到養飛鷹傳信,南宮家有人有才又有勢力,所以,飛鷹自然也培養了不少。
三人還沒踏出深山,周顧便敏銳地看到了天空中飛的飛鷹,他面色微變,轉頭對南楚王道:“岳父,南宮家養飛鷹?”
“呃,對。”南楚王點頭。
周顧深吸一口氣,對張運道:“必須將這只飛鷹射下來,否則咱們五百里地,難以一路殺到西嶺去。”
南宮家傾巢出動,不是鬧著玩的。周顧如今不想硬碰了。他怕真碰死了。
張運抿唇,“沒箭怎么射?”
周顧立即問:“岳父,暗衛里,可有人帶著箭?”
南楚王也不知,“問問吧!”
南楚王召出暗衛首領,這人叫安久。
安久聽到周顧問,沉默地點頭,“回四公子,有弓箭,但高空中的飛鷹,距離太遠了,暗衛中,包括屬下,無一人能射下來此鷹。”
如今飛鷹在上空盤旋,著實讓人感受到威脅。
周顧道:“有箭就好,拿來給我,我來試試。”
這么遠的高空距離,周顧其實也沒把握,但試試總比直接放棄強,他自小就練劍,練的是百步穿楊,那時候想著就算祖父強行讓他學文又如何,沒準將來有朝一日跟大魏開戰,他也能折筆投戎呢。所以,從未放棄練十八般兵器。
當然,練的最好的,就是雙手劍了。
暗衛立即拿來弓箭,這弓箭制作精良,周顧還算滿意,他拉開架勢,拉滿弓弦,對準天空盤旋的飛鷹,雙眼瞇起,盯住它,“嗖”地一聲,弓箭脫手,直上半空。
“噗”地一聲,緊接著,一聲嘶鳴慘叫,半空中的飛鷹從半空失了平衡墜落。
安久大喜,“射中了!”
張運大贊,“周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