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蘇容所說,鴆魂引之毒霸道又厲害,不過一炷香時間,地上遞筆那人便漸漸地變成了一堆黑血,連骨頭都化沒了。
珍貴妃看了,臉色鐵青,若不是蘇容識破,如今她也是地上那一灘黑水。
有人重新拿來了紙筆,這一回由人層層查驗后,才遞到了珍貴妃手里。
珍貴妃坐在牢房里的桌前,提筆寫認罪書,她寫的詳細,將這些年她做過的事兒,悉數(shù)寫出,同時,因她牽扯出的人名,一個個,也交待的清清楚楚。
燕回聲與蘇容耐心地等著,足足有一個時辰,珍貴妃才寫完,寫了厚厚的一摞紙。
真是罄竹難書。
蘇容心想,今兒也算大有收獲,沒有白來一趟。
簽字畫押后,珍貴妃將寫好的認罪書交給燕回聲,整個人十分平靜。
燕回聲收了認罪書,粗略看過后,揣進懷里,對珍貴妃道:“貴妃娘娘是想去冷宮,還是去皇陵?”
珍貴妃道:“皇陵吧!”
燕回聲頷首,抬步往外走。
蘇容跟著燕回聲往外走。
珍貴妃看著蘇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最終無聲地張開又落下,到底沒再說話。
出了天牢的門,蘇容問:“殿下是要進宮嗎?”
燕回聲點頭,“此事得稟父皇知道。”,她看著蘇容,“你是回府歇著,還是與孤一起入宮見父皇?”
蘇容想也不想做出選擇,“我回府歇著。”
燕回聲頷首,“孤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溜達回去。”蘇容擺手,直接走了。
燕回聲只能作罷,對白著臉的刑部尚書交待了一句,在刑部尚書連連頷首后,他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皇宮內(nèi),皇帝還沒睡下,修養(yǎng)了幾日,皇帝的病情已在好轉(zhuǎn)。
燕回聲來到后,由人稟告,進了養(yǎng)心殿。
皇帝對他問:“這么晚來見朕,是有要事兒?”
燕回聲頷首,將珍貴妃的認罪書遞給皇帝,“這是貴妃娘娘的認罪書,父皇過目。”
皇帝微愣,“她竟然寫了認罪書?你是怎么讓她寫下這個東西的?”
燕回聲沒法說您寵愛的貴妃娘娘在入宮前,就已嫁過人了,這都是張平的陰謀,我拆穿她,讓她覺得她的報恩以及所愛的人都是一場笑話,她自然也就寫了認罪書。只道:“父皇親自過目吧,貴妃娘娘在認罪書上將一切都寫的十分詳細。父皇看過后,就明白了。”
皇帝聞言不再多問,接過他手中的認罪書,低頭翻看。
他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已變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震怒極了,似乎快要氣炸了,“她敢,張平豈敢!”
燕回聲聲音平靜,“父皇息怒。”
“你讓朕怎么息怒?”皇帝本來覺得珍貴妃所作所為,讓他十分傷心,畢竟多年來他對珍貴妃的寵愛是真的,誰成想倒頭來,竟然是他被人愚弄了,一個帝王,竟被臣子和一個女人愚弄,他才覺得自己是最大的笑話,他不能容忍這種笑話。
他騰地起身,下了地,就要去拔劍,“朕去殺了那個賤人!”
燕回聲沒攔,只在皇帝拔了劍,即將要跨出門檻時,聲音清淡地說了句,“父皇是想將此事大鬧出來,被眾人皆知嗎?”【1】【6】【6】【小】【說】
皇帝身子猛地頓住,回轉(zhuǎn)頭,眼睛通紅地瞪著燕回聲,“你什么意思?”
燕回聲面色平靜,“父皇,愚弄您的是張平,如今他還好好地待在冀北的平西將軍府,他手中有多少兵馬,父皇想必十分清楚。您殺了珍貴妃,他正好死無對證了。”
皇帝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臉色突變,“咣當”一聲,寶劍墜地,他臉色不停變換,許久,才怒道:“不、朕興許也不知道。”
他抬眼,看著燕回聲,悔恨之情在這一刻如滔滔江水,幾乎淹沒他,身子有些站不穩(wěn),眼前一黑,暈倒了下去。
燕回聲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皇帝即將栽倒的身體,對外喊,“來人,宣太醫(yī)。”
太醫(yī)很快就來了,一陣兵荒馬亂后,太醫(yī)對燕回聲拱手,“太子殿下,陛下是急火攻心,已傷及心肺,若這樣的情況再來兩次,恐防不太好。殿下還是要勸陛下仔細龍體啊。”
燕回聲頷首,“本宮知道了。”
皇后此時已得到了消息,匆匆而來,見皇帝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低聲問燕回聲,“怎么回事兒?”
燕回聲道:“兒臣審問了珍貴妃,結(jié)果出來后,父皇急火攻心。”
皇帝神色一動,想問什么結(jié)果,眼角余光已掃見擱在皇帝床頭卷著的卷宗,她伸手拿起來,粗略看過后,也吸了一口氣。
皇后的臉色也不好,這些年,皇帝忌憚她的兒子,縱容大皇子二皇子,養(yǎng)肥了南平侯府和平西將軍府,若這一切,都是張平的謀劃,珍貴妃是他的棋子,這也太可怕了。
畢竟,誰都清楚,這些年,國庫的銀兩,大多數(shù)都在皇帝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