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看著蘇容,心里不受控制地想,若是今日弄臟的不是封毓的家,而是他的家,該多好。
她這么大方,是不是也可以讓他提一個條件,只要她能做到的,對他無不應(yīng)允。
這一刻,他竟然可恥地覺得羨慕封毓起來。
封毓呆愣了一下,緊抿了嘴角,沒說話。
蘇容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正好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看著眼前的廝殺。鳳凌在宮里,沒跟著保護她,她的暗衛(wèi)以扶舟為首,扶舟沒有學(xué)她與鳳凌學(xué)過的一手金針殺人,但一手劍術(shù),著實也不錯,不停地有人倒在他的劍下。
除了蘇容的暗衛(wèi),還有周顧帶來的護國公府的護衛(wèi)。無人能近得蘇容的身,這一處門口,幾乎成了黑衣殺手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的存在。
封毓最開始是驚恐害怕恐慌到極致的,但被蘇容拐帶出來后,面對刀劍刺破肉體不停地發(fā)出的“噗嗤”聲,面對飛雪伴隨著血花,將白雪覆蓋的地面染紅,面對時間一點點推遲,封毓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真的不害怕了。
他不知道是看的麻木了,還是因為身邊有這樣的兩個人,面對這般的血腥,他們倆竟然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而且聊天的內(nèi)容還是……
只聽周顧對蘇容問:“你對我怎么從來沒有這么大方,小氣得很。”
蘇容無語,“周四公子,我救了你兩回,做人要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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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稱呼他周四公子。
周顧忽然笑了,身子也往后一靠,占據(jù)另一邊門框,直言道:“但是你對我狠心得很。”
蘇容轉(zhuǎn)頭,便看到了周顧的笑,她有許久沒見到他這般笑了,懶散的,輕松的,驕矜的,她有一瞬間的移不開眼睛,不過也就短暫的瞬間,她便扭開臉,“什么才是狠心,不懂別瞎說。”
周顧收了笑,“南楚的十萬兵馬,當(dāng)真那么重要?”
蘇容不答。
周顧一把推開了隔在二人中間的封毓,低眸盯著蘇容的臉,“南楚夜相府的支持,當(dāng)真不可替?”
蘇容依舊不答。
周顧又問:“伱當(dāng)真喜歡夜歸雪?”
蘇容不吭聲。
周顧一把拽住她手腕,聲音忽然壓低,輕輕的,沉沉的,“蘇容,我試過了,放不下你,你說怎么辦?”
蘇容蹙眉,慢慢轉(zhuǎn)過頭,抬起眼,對上周顧的眉眼。
周顧直視她,低聲說:“對于夜歸雪,我要嫉妒瘋了。若我真有發(fā)瘋的那一天,你別怪我。最好也像今日,對這小破孩一樣,大氣些。”
蘇容:“……”
封毓:“……”
說誰是小破孩呢?
封毓直覺他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不是說蘇七小姐與周四公子早已退婚了嗎?早些時候,京城都傳遍了,鬧的沸沸揚揚的,但如今這倆人是怎么回事兒?不止一同來了他家里,且還在這廝殺中談?wù)撨@些?這些是什么東西?讓他都聽到了什么?
他看著周顧,十分懷疑,待會兒他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蘇容額頭突突地跳了好幾下,有些忍不住地低斥他,“周顧,有什么大不了的?情愛這破東西,值幾兩銀子,走你的青云梯,別插手我的事兒。”
她說完,不等他說話,警告他,“我告訴你,時間還太短,你怎么知道自己放不下?我今日能同意與你一起來這里,本以為你已……”
“蘇容。”周顧伸手堵住她的嘴,“你別跟我急。”,頓了頓,低聲討?zhàn)垼拔乙膊贿^就是說說,你急什么?”
蘇容一噎。
周顧見她不往下說了,慢慢地松開手,指尖蜷了蜷,淺淡地笑,“聽你的就是了,你說時間太短,那就長點兒再試試。”
蘇容被他兩句話堵住,看著他這模樣,一時間也急不起來了,伸手按在額頭上,揉了揉,點了下頭。
封毓看看蘇容,又看看周顧,一時間似懂非懂,徹底忘了早先的驚惶恐懼。
小半個時辰后,刀劍廝殺的聲音漸漸止息。
扶舟和子夜過來稟告殺手的人數(shù),周顧點點頭,“派人去報京府衙門,這里交給他們。”
子夜應(yīng)了一聲。
蘇容問封毓,“想好了嗎?還是留著以后慢慢想?今夜你這里不能再住了,不如……”,她話說到一半,看向周顧。
周顧問封毓,“跟我走吧?”
封毓咬著唇,片刻后,對周顧搖搖頭,轉(zhuǎn)向蘇容說:“蘇姐姐,我、我以后能跟著你嗎?”
“啊?”蘇容愣了一下,“你要跟著我?”
“對,你剛剛不是說,只要我提條件,只要你能做到,你都應(yīng)允嗎?”封毓仰著小臉看著她,“不行嗎?”
“這……”蘇容撓撓頭,“也不是不行,就是我身邊,很危險的。”
“但是你不怕,你說只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哪怕來大批的牛鬼蛇神,也奈何不了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