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大長公主活了一輩子,自是早已料到了蘇容會拒絕,若蘇容是這么心軟的人,她在退婚當日,在周顧連狠話都放出不同意時,便不會態度強硬了。
她行事干脆利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并不拖泥帶水。
昨夜周顧發熱,她派人去請,二話不說,便來救周顧,周顧人醒后,她也不多留,告辭就走。
她這樣的性子,大約才是謝遠有意識培養的未來南楚王室繼承人的性子吧!
這樣的女子,若在南楚為王,定是能支撐起整個南楚朝局的。不耽于兒女情長,才是一個合格的王位繼承人。否則朝令夕改,心思漂浮不定,左搖右擺,容易心軟,耳根子軟,便會任人拿捏。不止害人,亦是害已。更不適合為王當政,執掌江山。
盛安大長公主心里又是贊賞,又是無奈,但面上卻一如既往地溫和,她不是不講理的人,也做不出撒潑之態,倚老賣老,逼人答應,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既是如此,顧哥兒就勞你費心了?!?
蘇容點頭,“應該的。義不容辭。”
她總歸是對不住周顧,在江寧郡時,在她的特意引誘下,周顧對她生情。她卻抽身而退,獨留他在原地,她有這個責任幫助他走出來。
盛安大長公主露出笑容,“蘇容,謝謝你。如今陛下已得知了你的身份,早晚會為見你,為你正身世。你喊我一聲姑祖母吧!”
蘇容從善如流,“姑祖母?!?
盛安大長公主連拍她的手,眼眶發紅,“好孩子,你跟你娘一樣,都心性堅韌?!?
國公夫人在一旁道:“按理說,你該喊我一聲表舅母,不過稱呼什么也一樣?!?
“舅母,對不住。”蘇容看著國公夫人道歉,因大夫人的教導,她不缺母愛,很是能體會一個當娘的心。
國公夫人搖頭,“事有可為有不可為,站在你的立場,并沒有做錯什么。更何況你救了周顧兩次,舅母感謝你?!?
蘇容笑了笑,“這是我力所能及的,舅母無需道謝?!?
她站起身,“那我告辭了。”
盛安大長公主跟著她起身,“好,我送送你。”
蘇容連忙制止她,“你快坐著,我一個小輩,您真不必這般折煞我,我自己走就行了。”
“母親歇著吧,我來送?!眹蛉似鹕怼?
盛安大長公主不再堅持。
鳳凌也趕緊行告退禮。
二人由國公夫人送出了盛安大長公主的院子,遇到老護國公跟徐太醫進了院子,老護國問:“小丫頭,你這是要走了?”
“是的周爺爺?!碧K容點頭。
老護國公道:“這老徐非要跟你討教那個退熱的方子,你跟他說兩句,也免得他纏著我非要找你?!?
徐太醫連忙拱手,“七小姐,老夫叨擾您了。您能不能給老夫片刻時間,指教老夫一二。老夫看了您開的藥方子,您是怎么能開出那般妙方的?”
蘇容笑道:“徐太醫您抬舉我了,我是精通些藥理而已,這退熱的方子,是我師傅從一本古本上看的,傳給了我,我便記下了。并不是我自己開出的方子,我也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是拾前人牙慧?!?
她自然不能說是鳳凌給大佛寺捐贈了五千兩銀子,她不厚道地用眼睛借出來的藥方子,好巧不巧,正好給周顧用上了,只能按在她師傅身上了。
“敢問您師傅是哪位?”徐太醫恍然,她就說蘇容小小年紀,怎么能開出那般精妙的藥方子,那樣的藥方子,得熟記天下千萬種草藥,無數次試驗,怕是才能將每一種藥匹配最適宜,藥效達到最精妙,服用不傷脾胃根本。
“是江寧郡回春堂的一位老大夫,已故去了?!碧K容道。
徐太醫眼睛一亮,“我是聽說江寧郡的回春堂,曾有一位精通藥理的老神醫,不止擅藥理,還擅針灸?!?
“對,就是他?!?
“善哉?!毙焯t解了惑,試探地詢問蘇容,“蘇七小姐,您的這副藥方子,以后老夫可以使用嗎?您放心,若是擱在太醫院,不白用您的。”
蘇容眨眨眼睛,“醫藥的方子,本就該惠及人,不該被束之高閣,您隨便用?!?
徐太醫立即拱手,深施一禮,“蘇七小姐大善?!?
蘇容搖頭,“那徐太醫,我能走了嗎?”
徐太醫立即讓開路,“您請?!?
蘇容跟老護國公告辭,“周爺爺,我走了?!?
老護國公擺手,“若有空閑,過來坐坐。”
蘇容答應下來。
目送國公夫人送蘇容和鳳凌離開,徐太醫跟老護國公感慨,“老國公啊,昨兒真是嚇的我魂都快沒了,若是救不了令孫,我這張老臉,也不用在太醫院混下去了?!?
老國公心想你如今能有臉混下去,也是得益于蘇容,他擺手趕人,“行了,你也見到了人,該問的也問了,該說的也說了,這回可別再纏著我了吧?”
“好好好,不纏著你了,莪這便走了?!毙焯t雖沒與蘇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