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與鳳凌進了城后,也來不及換衣裳,直接奔向護國公府。
此時的護國公府內,哪怕是徐太醫拿出了土法子,親自動手,老護國公配合他,二人忙了一兩個時辰,仍舊沒讓周顧退熱。
老護國公歷經風雨的老臉都白了,沒忍住,出了房門問盛安大長公主,“蘇丫頭還沒來嗎?”
盛安大長公主搖頭。
太子燕回聲也沒走,一直等在門外,看了一眼更漏,問:“姑祖母,何時派人去的大佛寺?”
“你來之前不久。”
燕回聲算了一下時辰,眉眼微沉,“她怕是路上出了事端,耽擱了。”
他想起了什么,當即對外喊,“來人,持孤腰牌,前往大佛寺接……”
他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管家喜極而泣地道:“來了來了,蘇七小姐來了。”
燕回聲打住話。
盛安大長公主騰地站起身,疾步走出房門。
一行人都走出了門口,果然見蘇容與鳳凌由人領著,來了周顧的霜林苑,蘇容身上斑斑點點血跡,就連臉上也蹭了血跡,鳳凌也一樣,他雖是深色的衣服,但不難看到身上被刀劍劃破的口子。
盛安大長公主頓時止住腳步,“蘇容,你這是……你……”
“周爺爺、大長公主,我無礙,是別人的血。”蘇容聲音平靜,帶著一身霜色,“周顧可退熱了?”
盛安大長公主定了定神,搖頭,“高熱不退,徐太醫用了土法子,冰敷、擦藥酒,都不管用。”
蘇容點頭,“我來看看。”
盛安大長公主連連點頭,紅著眼睛說:“就等著你了。”
蘇容邁步進門口,見了燕回聲,愣了一下,“太子殿下?”
燕回聲“嗯”了一聲,溫聲道:“快去看周顧,救人要緊。”
蘇容頷首。
國公夫人親自挑開門簾,蘇容直接進了屋,鳳凌隨后也跟著她走了進去,他也是習了醫術的。
徐太醫此時也沒轍了,滿身滿頭是汗,見蘇容來了,她滿身是血,也嚇了一跳,連忙讓開了床前。
周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個人燒的潮紅,臉都已不是好模樣了。
蘇容伸手放在了他額頭上,燙的跟烙鐵沒二樣,她又給周顧號脈,片刻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子,直接倒了兩顆藥,塞向周顧嘴里。
周顧緊咬牙關,藥塞不進去。
蘇容也不客氣,直接掰著他下巴,手腕用力,周顧扛不住,張開了嘴,他將藥塞進了他嘴里。
鳳凌看著蘇容粗魯的模樣,直汗顏。
蘇容喂了周顧兩顆藥后,轉身對徐太醫說:“勞煩給我看看您開的藥方子。”
徐太醫連連答應,趕緊將兩副藥方子遞給她。
蘇容一目十行看過之后,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到桌前,提筆開了一副方子,她字寫的快,龍鳳鳳舞的,寫完之后,直接遞給鳳凌,“你去跟著管家一起抓藥。”
她之所以讓鳳凌去,主要是怕別人不認識她的字。
鳳凌接過藥方子,立即拖著管家去了。
蘇容進屋前后不到一盞茶時間,便喂了周顧吃藥,又寫了一副藥方子,她動作太干脆,以至于連徐太醫都沒看清她喂的是什么藥,開的是什么藥方子。
徐太醫很好奇,但這個時候,他也沒好問。
老護國公和盛安大長公主、燕回聲等人也都沒問,默認蘇容自己做了決定。
國公夫人用帕子抹了眼角的淚,對蘇容說:“我讓人備水,你去隔壁先沐浴。”
單看蘇容這副樣子,也知道她來這一路上,是何等的辛苦。
蘇容搖頭,“先不急,等周顧退了熱再說。”
國公夫人只能點點頭。
燕回聲溫聲問:“路上遇到了麻煩?”
蘇容點頭,“四撥人馬,無所不用其極。”
燕回聲沉聲問:“是南楚的殺手,還是大梁的殺手?”
“應該都有。”蘇容道:“沒功夫理會,反正人都殺了,尸首也沒管。”
她急著來京,管他攔截的人是誰,誰也沒有周顧這里急。也沒留下暗衛處理,她需要由人一路相護順暢來京,多一個暗衛,多一份保護,動作也會快一些。
燕回聲點頭,對外吩咐,“來人。”
有人進了屋,“殿下。”
燕回聲吩咐,“你拿著孤的令牌,帶著人出城后,從京城到大佛寺沿途,有四批死尸,搜查尸體后,都搬運回京,放去停尸房。”
他要讓他的好父皇再看看,這京城可真是成了篩子了。
這人應是,立即去了。
盛安大長公主伸手拉住蘇容的手,眼中掛著濕意,“孩子,著實辛苦你了,若非顧哥兒兇險,本也不好勞頓你夜里趕回京,卻遭遇這么多殺手,我也是心急之下沒想到,否則該多派人前去接你。”
蘇容搖頭,“您客氣了,周顧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