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女的信物,請王女收好。”
蘇容沒立即接,而是挑眉,“這信物,代表什么?”
“代表王女的身份。”夜歸雪道:“您接了這塊令牌,從即日起,便是我南楚國王女。”
“有什么好處嗎?”蘇容語氣懶散,“畢竟,生恩在我娘,養(yǎng)恩在蘇家,南楚王在我長大后突然來摘桃子,若沒好處,我怎么認?”
夜歸雪默了一下,“自然是有好處的,南楚王位。還有蘇家要什么條件,盡管提。”
蘇容輕笑,“在南楚王看來,南楚王位便是他許給我的好處嗎?這可真是我活這么大,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她輕挑眉梢,問夜歸雪,“南楚王是覺得,南楚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王位,他給我,我就能跟接個大白菜似的,拿穩(wěn)當嗎?還是說,他會替我掃清障礙?然后再把那個位置給我?”…夜歸雪抿唇,“您是王女,王唯一的繼承人,就算南楚朝局障礙頗多,但夜家忠于王室,定會支持王的決定,扶持王女即位。”
蘇容支著下巴,看著夜歸雪,“南楚王后一直派人來殺我,鍥而不舍多年,你們王知道嗎?”
夜歸雪慢了半拍地點頭,“王知道。”
“哦?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蘇容問。
“五年前。”
蘇容頓時笑了,“原來那么早啊,讓我想想,我那時十歲,南楚王后應該已派人暗殺了我三年了,你們王知道后卻一直裝作不知道,挺能忍啊!”
這倒是讓她意外了,她以為她親爹是個笨蛋,糊涂蟲,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的王后派人殺她呢。
夜歸雪頓了一下,“王當年在得知珍敏郡主身死,吐血昏迷,病了三個月,后來又因過于悲痛,頗為渾噩,疏于政務,導致南楚朝局陳年負荷一直不得根除,反而愈演愈烈,直到五年前,王得知您的存在,才開始愛惜身體,拔冗朝中陳疾,但既是陳疾,豈能容易?所以,王女歸南楚后,自然需要費一番辛苦,但您放心,有王在,有夜家在,不會讓王女太辛苦。”
“我聽說夜家要跟南宮家聯(lián)姻?”
“一時的從權而已。”夜歸雪又重申了一遍,“南楚夜家,忠于王室。”,他將令牌又往蘇容面前遞了遞,“王女請收下吧!”
蘇容依舊不接,看著夜歸雪,直視他的眼睛,“南楚王許給夜家什么好處?別跟我說忠心,忠心這東西,也要有足夠的好處利益,才能彰顯其分量。夜家對南楚王忠心不二,也得南楚王給夜家什么,才能君臣一心,不是嗎?”
夜歸雪手舉著令牌,保持平伸的動作,卻似乎一瞬間不敢直視蘇容的眼睛,垂下眸子,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歸雪尚主,愿為王女夫。”
“哈!”蘇容笑了起來。
夜歸雪耳尖漸漸紅了。
蘇容看著面前垂眸低頭的人,動了動身子,隨意地笑問:“南楚王當該知道我有個我娘臨終前給我訂下的未婚夫吧?”
“是。”夜歸雪耳尖的紅暈褪去,抬起頭,眸光一片清明,“王料到您會退婚。”
蘇容扯動嘴角,“你們南楚王好厲害啊,人在南楚,卻對我的心思了如指掌嗎?”
夜歸雪搖頭,“王這些年,沒敢輕舉妄動,一是知道若接您回南楚,怕無法護您周全,反而過早暴露您,故而忍耐了下來。二是南楚朝局盯著王位蠢蠢欲動者眾,您不是逆來順受軟弱可欺之人,若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您只能選擇回去接手王位。而護國公府已不是昔日,周小公子所生所養(yǎng)所教所求,皆與您背道而馳,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很好推斷的事兒。”
蘇容點頭,伸手接過他平伸了許久的令牌,令牌很重,玄鐵打造,特殊工藝雕刻著龍紋,令上三個小字“王女令”,下角是南楚國旗上的瑞獸圖案。…蘇容擱在手里掂了掂,隨意地放在桌案上,見夜歸雪看著她,她指指自己的茶盞,示意他倒水。
夜歸雪立即伸手,動作優(yōu)雅地重新給她將空了個茶盞倒?jié)M。
蘇容端起茶來喝,抿了一口,問他,“你可有心儀的表姐表妹或者世交家的青梅竹馬小妹妹?”
夜歸雪一怔,當即明白了蘇容問的是什么,搖頭,“沒有。”
“沒有嗎?”
夜歸雪肯定地搖頭,“沒有,夜家家風清正,不興私相授受,五年前,王便找到我,彼時我十三。從答應王尚主那一日起,歸雪更是三省吾身,潔身自好,不止沒有王女說的這些,屋中也沒有女婢,更無通房侍妾,王女放心。”
“五年前啊,那么早。”蘇容輕嘆了一聲,看著夜歸雪,“你該早來的。”
夜歸雪愣住,忽然明白了什么,臉色微微發(fā)白,低聲說:“本來是該三個月前來大梁的,但當時王庭有一樁棘手之事,事關軍中,便晚來了三個月。”
蘇容不再說話。
就是晚的這三個月,她母親給老護國公書信一封,誰能想到,老護國公便把周顧親派去了江寧郡?
那時,她還不知自己的身份,沒想退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