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說話聲音好聽,輕輕淺淺,尾音帶著一點兒懶洋洋的調子。
她一開口,兩人齊齊一愣。
陸封嚴這才多看了蘇容一眼,面紗遮擋,隱隱約約,看不分明,但應該是一個極溫柔隨和的女子,他只能拱手,“既然姑娘也這樣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下次在下回請兩位。”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守禮地沒問出蘇容的名字。
蘇容心想,周顧從文章識人,說陸封嚴的文章過于劍走偏鋒,但他的人,從言行舉止上,還真看不出來,有禮有度的很。
趙舒對比陸封嚴,便要大咧咧地多,但見蘇容從頭遮掩到腳,也覺得不好詢問其芳名,便笑著說:“鳳姑娘,多謝了。”
他自動帶入鳳凌,既是家姐,那肯定是姓鳳啊。
蘇容的名字不能隨便報,自是對這個稱呼沒意見。
店小二拿來菜單,陸封嚴和趙舒沒好意思多點,一人點了一個菜,然后遞給鳳凌,鳳凌大手一揮,對店小二道:“小二哥,只管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來。”
店小二一聽,立即道:“咱們店有十二道特級招牌菜,您四個人,吃不了,這、都要上嗎?”
鳳凌毫不猶豫,“自然都上。”,他說完后,又扭頭問蘇容,“姐,吃不了,咱們可以打包的,不會浪費,對吧?”
蘇容想著東宮不養狗,也沒養貓,打包回去給誰吃?東宮里的宮女太監們吃的飯菜都是好的,不見得稀罕吃他們吃剩下的吧?便道:“打包這個不太好,落腳之地沒貓狗。”
鳳凌可憐兮兮,“可是我都想吃啊。”
蘇容也為難了,看向對面的兩個人,“要不勞煩兩位公子幫忙打個包?”
她想著,京城無乞兒,也無流浪的貓狗,若是有,就簡單了。
鳳凌聞言眼巴巴地看著陸封嚴和趙舒。
趙舒笑道:“鳳兄,可以不必點這么多,狀元樓的飯菜,很好吃的,你們不是要在京中住一段時間嗎?可以多來兩次。”
陸封嚴附和,“我們兩個人住在一起,住處也沒有貓狗,也不太方便打包。”
“好吧!”鳳凌沒想到折戟在打包上,好不容易不想省銀子大方一回,卻沒他發揮的余地,他只能拿著菜單問蘇容,“咱們倆一人點三個菜?一共八個菜,平均到咱們四個身上,一人兩個菜,肯定吃得完。”
蘇容點頭,快速地指了三個菜。
鳳凌也利落地報出了三個菜名,然后問對面兩人,“兩位仁兄,喝酒嗎?”
陸封嚴笑著拒絕,“我們晚上回去還要溫書,喝茶就好,兩位隨意。”
“那我們也喝茶吧!”鳳凌又點了一壺茶。
小伙計將菜單送去后廚,很快就端了一壺茶上來,給四人斟滿。
趙舒是個愛說話的,很快又跟鳳凌閑聊起來,鳳凌本也喜歡說話,對他詢問川西有什么風景名勝,風土人情,然后就著這個話題,又說到了川西今年有多少學子來京趕考等等。…陸封嚴話不多,蘇容也不輕易開口,所以,這一桌只聽到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說話聲。
小伙計將飯菜陸陸續續端上來,一陣撲鼻的菜香味,才讓二人話少了些。
飯菜吃到一半,門口進來幾個衣著光鮮的錦袍男子,其中一人聲音熟悉,“我就說這個時間來正好吧?你們看,如今已不用排隊等座了。”
蘇容耳朵一動,轉頭看去,心想真巧,遇到謝臨了,希望別被他認出來。
隨著他話落,小伙計笑呵呵地回話,“原來是謝小王爺,您說的對,您來的這個時間正正好。”
他納悶,“不過您今兒怎么沒讓人提前來訂包房?提前訂樓上的包房,什么時候也不必等的。”
謝臨擺手,“今兒我們就是隨便出來吃口飯,不講究,坐大廳就行。”
小伙計笑著點頭,看一行五六個人,便將這一行人引去了一個空下來的大桌。
也是巧了,這大桌正在蘇容他們這一桌的后方。
謝臨從蘇容身邊走過,走到后方坐下,然后開始點菜,跟著他一起來的人全程聽他的,沒人有異議,菜點完后,謝臨又點了酒,然后對同行的人道:“醉花飲又賣斷貨了,否則今兒咱們就去迎客坊喝兩杯,醉花飲那個烈勁兒,才是夠味道。”
“這醉花飲據說是產自江州?”一人道。
“確切說是產自江寧郡。”提起這個,謝臨有話說,“我還去過那釀酒的小作坊,見過那里的老板娘。”
“竟然是一個小作坊?”一人驚奇。
“是啊。”謝臨道:“你們想不到吧?就一個小酒館,一處小院子里釀酒,我回京時,因為私房錢不夠,帶回來了十壇,回京后才知道,這酒竟然賣到京城來了,一壇要兩百兩銀子,在江寧郡,才一百兩銀子一壇。”
“漲這么多?”一人不滿,“這京城距離江寧郡,也不是太遠吧?這運費加的是不是太多了?”
謝臨搖頭,“我倒覺得還能接受,畢竟人家來京城開店,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