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大夫來的很快,他跑郡守府都熟門熟路了,再加上知道肯定有銀子賺,跑的更是跟兔子一樣。
給蘇容看完診,笑呵呵地拿出凝脂玉緞膏,恭敬地遞上,“七小姐,待傷口結(jié)了疤,就可以用這藥膏了,一瓶保證您不落疤痕。”
蘇容點點頭,“再給我母親號號脈。”
大夫人繃著臉,“我不用。”
蘇容不說話,只強行拉過大夫人的胳膊,示意大夫上前。
大夫笑呵呵地上前,給大夫人把完脈后,又笑呵呵地說:“夫人身體無大礙,就是有些上火,老夫開一個去火的方子,夫人吃兩天就好。”
大夫人撤回手。
蘇容點頭,“那就開吧!”
于是,大夫去外間開藥方子。
蘇容跟過去,站在他身邊問:“你是不是去過陳都尉府了?陳州的傷怎么樣?”
大夫筆一頓,唏噓,“那個,陳公子的傷很嚴(yán)重,老夫給開了三瓶凝脂玉緞膏。”
蘇容樂,“嗯,又給你創(chuàng)收了。”
大夫很上道,低聲說:“七小姐放心,答應(yīng)您的事兒,一定做到。”
蘇容滿意,拿著玉緞膏,帶著月彎,施施然走了。
大夫留下藥方子,高高興興地去賬房結(jié)賬,然后,歡歡喜喜地捧著錢袋子出了郡守府。
大夫人心疼銀子,“這個敗家的玩意兒,糟蹋她自己也就罷了,若是再不把她給嫁出去,早晚這個家得被她給敗沒了。”
幾位小姐已經(jīng)麻木。
三小姐開口,“母親,您與其想著把七妹嫁出去,不如先把我們嫁出去吧,我們怕等到嫁人時,一臺嫁妝都湊不出來了。”
四小姐附和,“是啊,母親,我們也不想指著七妹一起攀高枝了,再這么下去,她萬一嫁不出去,我們也砸您手里了。”
大夫人心口疼加頭疼,“哎,她還有一個月及笄,我這就去信問問護國公府是怎么個章程?若是護國公府退婚,就真指望不上她了。誰知道那周小公子竟然也一樣不著調(diào)。”
她寬慰幾人,“護國公府最重信譽,老護國公建在,應(yīng)該不至于悔婚。只要護國公府承認(rèn)這門親事兒,你們的婚事兒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母親,咱們一直都待在江寧,若是按照您的打算,都往京城擠,咱們能行嗎?”大小姐憂心忡忡。
“怎么不行?這些年花在你們身上的銀子,請的教習(xí)先生,學(xué)的琴棋書畫,難道都是白學(xué)的不成?你們放心,就你們的規(guī)矩,比京城的閨閣小姐們也不差什么。”
她惱恨,“也就小七,除了那張臉拿的出手外,其余的都學(xué)了個亂七八糟。我花在她身上的銀子最多。”
“萬一護國公府毀婚呢?”二小姐問。
“這個……”大夫人被問住,“倒也說不準(zhǔn)。”
她狠了狠心,“你們今年,最年長的才十七,半年之內(nèi)還是能等的,就算小七這里指望不上了,還能指望你們的兄長,他金秋就要下場了,若是他高中,你們也會跟著吃香,選親的門檻也會高一大截。”
眾女齊齊點頭,臉上總算又有了些笑模樣,“還是兄長最靠譜。”
大夫人拿起一旁的信,點著里面的內(nèi)容,氣的不行,“你們看看行則,他每回寫一封家書,不過三頁紙,兩頁都是在說小七,可是小七呢,剛剛她來,連問都沒問一聲行則信里都寫了什么。”
她喊來一人,“王媽,把這家書拿去給小七,讓她看完,給行則回信。混賬玩意兒,虧她兄長連我都不惦記,只惦記她,我看她有沒有臉提她又闖禍的事兒。”
王媽應(yīng)是,拿了公子的家書匆匆去找蘇容。
蘇大人雖是一郡之守,江寧雖然也很富碩,但蘇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奇葩,不會撈銀子,只靠著俸祿和祖業(yè)的些許薄產(chǎn)勉強能撐住門面。如此剛正不阿的一個人,按理說不該有什么缺點,但蘇大人還真有,他好女色。
所以,就這么點兒家底,都用來往后院抬女人了。
以至于,郡守府的后院,住滿了女人。一個女人一處院子,生個女兒,再一處院子,這么下來,直到生蘇容時,蘇容就沒院子住了,蘇容只能跟她娘住在一起,但她娘在她七歲時就死了,她與月彎兩個人又在她娘的院子里多住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的一天,蘇容跟人打架后太累,一不小心,把燭臺打翻了,當(dāng)日風(fēng)大,又是夜晚,窗子沒關(guān),風(fēng)刮進來,屋子一下子著了火,月彎和她兩個人沒力氣救,只有力氣往出跑,待跑出了小院后,再回頭看,整個房子都著了。
蘇大人還挺愛七姨娘,眼看著愛妾生前住的房子和所用的一切都被燒了,救火不及,片瓦都沒留下,一下子沒受住,撅了過去。
七姨娘的院子,是最精致的,一應(yīng)所用,都是最上好的。
這一把火都給燒了,損失多少錢?
大夫人很是惱怒,一氣之下,把蘇容趕去了東北角沒人住的一處小破院子。
后來蘇大人幾次想斥資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