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尋枝仍然笑著,“對,老師。我叫藺尋枝。”
“你們在做什么?”應祀抬高聲音,氣勢洶洶得朝兩人走來,引得班里的學生側目。
應祀真的如他所說,很快就回來了。只是離開了一會,他就看到蒲默青在跟他的舍友說話。
蒲默青沉著冷靜,在應祀插進兩人中間的時候,他抬手握住了應祀的肩膀,“我們沒做什么。應祀,不要太惹人注目了。”
“蒲默青,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方式。”應祀拍開醫生的胳膊,低下了聲音警告道:“我說過你們不準靠近藺尋枝。”
醫生不在意地收回手臂,“抱歉,少爺。我本來是要聽你的,但我實在好奇,沒忍住。”
語氣里是抱歉,言辭里盡是冒犯。
“少爺?”藺尋枝把疑惑的地方說出口。
“閉嘴!”應祀與蒲默青四目相對,因為身高相近的緣故,氣勢上誰也沒輸誰。
兩句話重合,聽到藺尋枝的聲音,應祀軟下語氣道:“我不是讓你閉嘴,小枝。等會有時間跟你解釋。”
“好。”藺尋枝輕回了一個字。
“他長得挺好看的,小枝。”蒲默青生怕火不夠大,再往上澆油道:“你們已經到互相稱呼小名的關系了嗎?”
回頭看了一眼藺尋枝,應祀的心情平靜不少。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對上蒲默青,“讓其他人負責這里,你馬上滾。”
“這可不行,小少爺。是你爺爺指名讓我來的。”蒲默青不緊不慢地搬出家長,“你的爺爺讓我轉告你,他對你很不滿。今晚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應祀毫不猶豫地拒絕。
蒲默青:“那就只能讓爺爺親自來接你了,應祀。希望你已經考慮過后果了。”
醫生意義明確地看了他身后的藺尋枝一眼。
應祀沉默了。
“我去打電話了。”蒲默青從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手機,經過藺尋枝的時候他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跟我說,小枝。這一周我們會常常見面。”
“我知道了,蒲醫生。”應祀垂著頭,眼里明亮的顏色黯淡下去,瞬間沒了生氣,“現在就走吧。”
“應祀”藺尋枝知道自己沒有留下應祀的理由或者身份。
應祀愛他,愛到死去之后變成怪物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他,盡管目的扭曲。
但直到過去了四年的現在,藺尋枝才發覺自己原來對應祀一無所知。
“我先走了,小枝。”應祀對藺尋枝說。他不敢提前說自己回來的時間,這是他無法控制的事。
藺尋枝抓住應祀的胳膊,將他拉回到面前,“我跟你一起去。”
應祀突然被藺尋枝拉住,臉上滿是驚訝,原本恢復正常的臉色頃刻回到臉紅的狀態,“小枝”
“沒事的,相信我。”應祀握住少年冰冷的手,在掌心里暖了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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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是兩人間的配置,這是集體自殺事件發生后的第一個晚上。
藺尋枝是第一個被警察叫去做筆錄的學生,也是最先洗脫嫌疑的。
全校停課一周,除了教學樓以外的地方,學生可以自由活動,但不能出校。
學生和家長的聯系也只能通過老師進行。
雖然出現了惡性事件,但停課一周讓學業壓力緊張的學生們松了一口氣,并且對做筆錄感到新奇。
晚上的溫度再次下降,做完筆錄之后藺尋枝就沒在教學區停留,直接回了宿舍。
并不是他沒有朋友,而是他的朋友們這個時候大概全在太平間團聚。
死去的學生全是跟藺尋枝關系好的。這種情況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人,都無法避免地會成為首要懷疑對象。
所以在這個時候,也沒人敢靠近他了。
而藺尋枝唯一的舍友是應祀。今天這么特殊的狀況,蒲默青三兩句話就讓負責案子的廖警官把應祀放回了家。
洗過澡,藺尋枝就換睡衣躺在了床上,不過才躺下沒多久,他就扭頭看向了對面應祀的床鋪。
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青年下床和走路的聲音。
藺尋枝在應祀的床邊坐下,盯了枕頭好一會。
他可沒有躺在男友床上聞氣味,和感受被氣味環繞的變態情結。
藺尋枝第一次見蒲默青不是在高中,他完全沒有關于醫生的記憶。他第一次見醫生,是進入游戲之后在便利店發生的事。
在聽到宿舍外面的走廊沒有人之后,藺尋枝直接掀開了枕頭,果不其然藏著東西。
一本裝在透明密封袋里的書躺在那里,封面看著很古怪,上面寫著一些藺尋枝看不懂的文字。
看到這本書后,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藺尋枝心里發芽。
應祀總喜歡把重要的物品放在這個位置,讓人無法明白他到底是不小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