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定格動畫一般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突如其來的一聲響指,小丑手上的花束再次發生轉變。眨眼間,小丑的視角切換,到達了比頭顱還要高的上空。
那樣頂著五顏六色爆炸發型的頭顱出現在扮演者小丑的兩手之間。小丑涂抹著星號油彩的眼睛夸張地張大,幾乎要將眼球瞪出來,接著他的視線朝下看去——
應祀沒有為小丑留下任何一段完整的身體部位,全盤地切斷和斬碎,如同對待屠宰場的牲畜。
藺尋枝看不見也聽不到,所以應祀不需要注重效率,而是滿心想著,該如何在這具公牛一樣強壯的身體上制造痛苦。
以此懲罰他讓小枝在他的腦子里停留,還有那些骯臟的想象。
小丑看到了空無一物的肩頭,縫合線繃斷成兩個殘端,脖頸處是一道整齊的切割痕跡。
他咧開嘴大笑道:“哈哈哈!一個沒有頭的人!他也穿著小丑裝哈哈哈!小兔子你看到了嗎,這里還有一個小丑哈哈哈!他是來搶我們生意的小丑嗎哈哈哈!”
小丑時不時提起一句小兔子,可藺尋枝的感知全盤放在了那個新出現的扮演者身上。
“可是這里只能有一個小丑,就是我無法原諒!!但是沒有頭的小丑不能給所有人帶來歡笑因為他笑不出來哈哈哈哈哈,你聽懂我的笑話了嗎小兔子,我聰明的小兔子,你一定知道我在說什么!讓我聽到你的笑聲,小兔子哈哈哈”
說到最后,小丑看到了肩頭上帶著血跡的黃色笑臉勛章。他的笑聲頓時停止,可即使憤怒,他也仍然支起嘴角,讓笑容在臉上始終綻放:“你偷了我的勛章!這是團長給我的!我是全世界、全世界最棒的小丑!還給我!把勛章還給我!”
小丑的反應遲鈍,被和著腦漿一起搗碎的大腦似乎不足以支撐他進行過多的思考。
他無法明白自己正抱著自己的頭顱,瘋狂叫罵著自己的身體。
黑衣青年和黃毛愣在原地不敢動。誰都沒有想到扮演者的自相殘殺,會迎來一位作為玩家的他們在游戲規則內從未接觸過的存在。
在黑衣青年眼里,臺階之上男人的面容陰郁,看上去很清瘦。他的穿著和普通人沒什么不同,屬于是放在人堆里會被自動忽視的那類人。
額前微長的黑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半張仿佛久不見陽光的,完全蒼白的臉。男人的目光始終在那個盲杖怪物的身上,緊接著只見他的臉頰慢慢升起兩坨紅暈,唇角揚起一個病態的弧度。
這樣荒唐的殺人游戲里,還有著除系統以外的秩序管理者。
“林沈佚。”青年對這個名字并不熟悉,可也算不上完全陌生。
扮演者的腳步聲猛地停住,像是被按下了急剎車。藺尋枝聽到動靜,才后知后覺他已然念出了扮演者的名字。
危機暫時解除,可小丑總還保留著一定的殺意。青年扶著墻壁后退,摸到了一扇半開的窗。
從窗外潛入的雨絲有些許貼在了藺尋枝的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青年的肌肉有了片刻的舒緩。
雨天總能讓他感到放松,或許是因為曾經極度害怕雷聲。而只有那樣攜帶風暴,讓天空變成橘黃色的雷雨夜能讓【病】安分下來。
藺尋枝以為出現的會是李,或者是回來的應祀。
林沈佚,是出現在租賃合同上的甲方,也就是那個一直沒露面,卻又一直居住在公寓里的房東。
一個陌生的扮演者,疊加了藺尋枝對危險的程度判定。
在這段猜疑鏈被最終解決之前,都是【病】的安全期。自心臟綻放的愉悅隨著雨勢一起擴張放大,藺尋枝輕靠在窗旁,突兀掉進了【病】為自己捏造的美好幻境里。
藺尋枝的大腦放空,那雙美麗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某處。一個算不上寬敞的樓道里塞進了兩位扮演者,普通的玩家應該恐懼,從而想著該如何逃出去活下來。
但作為一個情況特殊的病人。藺尋枝只想要持續這樣的境遇。他抬起唇角,微微笑了起來。
要越多,再多一點。
藺尋枝并不知道他正盯著發呆的角落,就是新來扮演者所站的方位。
林沈佚不清楚藺尋枝當下在想什么。
他只看到了青年在朝他微笑。
如果說玩家害怕小丑是因為他駭人的大笑,還有嗡鳴運作的電鋸帶來的物理恐懼,那么突然出現在樓梯上面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隨時能以鉛筆做刀刃,執著于無差別殺人的精神病患者。
“沈佚”縮在黑衣青年身后的【他】在看到林沈佚后,解開了玩家的保護,主動的走到了男人面前。
【他】眼尾泛紅,僅僅看一眼就能輕易引起人們的同情心,【他】的聲線里裹著因為激動帶出來的顫抖,“你來了沈佚,有人想殺了我。他們都好可怕,你終于來救我了。”
黑衣青年看到【他】的舉動,愣了一下。
“哥”黃毛在震驚里回神,隱蔽地扯了扯黑衣青年的衣袖,他甚至不敢有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