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鬧了。”白發男人瞇眼輕笑,清潤的嗓音天生自帶安撫的力量,躁動不安的小水母瞬間平靜下來,幾根透明觸手纏上白發男人的手指,似是感謝,又似是討好。
司諶冷眼看著一人一水母的互動,匕首握在掌中蓄勢待發。
白發男人外表不凡,打扮極其普通,一身隨處可見的白色校服,像是剛放學回家的學生,極容易對他降低防備,但,有這樣一副外貌,再怎么普通的穿著,都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司諶的視線被對方左胸上的銀白徽章吸引。
蒼鷹,與他偽造的徽章一模一樣,只除了顏色不同。
普通人不知道異物管理局的存在,只有怪物們知道,這是為了消除它們而建立的。
怪物們都沒看過異物管理局局長的真容,只知道,蒼鷹是異物管理局局長的標志。
這位局長從來不參與任何事件,所以司諶才能大膽地盜用這個身份,來蒙騙時停。
行動之前他沒有預料到,這位隱身已久的局長會親自現身。
他的目的……
司諶猛地轉頭,看到房間內的時停時,陰冷的表情有些微松動。
答案確定的那一瞬,他的唇角向上仰起,勾出一抹諷刺的笑。
“可真會招人呢……”
陡然安靜的室內,司諶的聲音不大,卻能叫在場幾人聽清他在說什么。
時停被轉變的事態弄懵了,更加無法理解司諶這句話的含義。
他看著司諶扔下小水母和白發男人,徑直朝他走來。
只邁出了兩步,司諶的左手手腕再次被觸手纏住。
鋒利刀刃干凈利落地斬斷,從透明觸手中流出的透明黏液沾了他滿手,他一點都不在意,繼續朝時停走去。
這次,攔截他的不止是小水母,還有不知姓名的白發男人。
白發男人比司諶略矮了一些,手也比司諶細瘦許多,抓住司諶手腕時,仿佛給司諶上了一層堅固的鐐銬,任由司諶怎么揮甩,都無法擺脫控制。
握在左手的匕首換到右手,銀光一閃,刀刃觸碰到白發男人的手腕前,就被一道隱形屏障隔開。
巨大沖擊力震得司諶的虎口發疼,手指一松,匕首如同飛鏢般被甩飛了出去,直直插入左側的墻壁內。
兩人只對視了一秒,戰火便蔓延開來。
時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突然出現的白發男人為什么會跟司諶打起來?
走廊的墻面地板沾滿了被切割下來的觸手,每一條觸手里面都含著透明黏液,將地板和墻面弄得濕滑無比,穿著鞋踩上去也極容易打滑。司諶和白發男人身形極穩,司諶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新的匕首,刀刃比先前那一把還要鋒利,刀身只險險擦過,就切斷了白發男人的額前頭發。
碎發掉落的同時,鮮血從白發男人額間滲出,流經眉心時,將眉心那顆紅痣染得更加鮮艷。
受傷了,白發男人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甚,純白的睫毛緩緩閉合,蓋住了妖艷的粉色雙瞳。
不能視物的狀態下,他精準捕捉到了司諶的方位,白玉佛珠從腕間滑出,白繩伸長,珠子膨脹,白色絲線將司諶的脖子與四肢纏裹住。觸碰到司諶身體的瞬間,白玉珠子立即變為了血紅色,每一顆珠子都在發出黯淡的紅光。
司諶越掙扎,絲線便纏得他越緊,珠子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如烙鐵般燒灼著他。
白色熱氣從司諶周身竄出,他眉頭緊鎖,神色痛苦。
在極致的痛苦之中,他放棄了與白發男人搏斗,回頭看向房間內的時停,目光倏地堅定下來。
絲線與珠子扎入皮肉里,司諶渾不在意,他繼續朝著時停靠近,白發男人在他身后催動白玉佛珠,越來越多的絲線纏住他,將他變成了繭中之蛹。
踏入門內時,司諶的雙臂已被白色絲線完全纏裹,源源不斷的鮮血浸濕了絲線,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他還在繼續往里邁進,細線在他臉上切割出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卻還能看清俊逸的面容,畫面極其詭異,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氣息蔓延開來。
時停站在原地,似是被這幅畫面給嚇傻了。
盡管知道時停不會逃跑,司諶還是柔聲道:“乖,不要跑。”
“別怕……”他如之前那般安撫著時停。
他這樣說,反倒提醒了時停,眼看著司諶與自己只有一米的距離,時停終于有了動作,只退后了一步,就被一股力量壓制,將他往司諶面前推。
無數絲線斷裂開來,如同細細的棉絮般,填滿了狹小的玄關。
絲線仍然困住司諶,逼他彎下了腰。
在純白的狹小空間之中,他仰起頭顱,脖子繃出一條隨時會斷裂的直線,被血染紅的薄唇吻上時停的嘴唇,看似溫柔的親吻,牙齒卻在相觸間咬住了時停的下唇肉。
這是他第一次發狠啃咬時停,要在時停唇上留下鮮明的齒痕。
即使灰飛煙滅,他也要讓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