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沒了,莊子上的收成也不好,遣散了很多下人,現在一家幾口租住在城東的一個兩進的院子里。
雖說住的也不差,對普通百姓來說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及了,但跟之前氣派的鎮遠侯府比起來,那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庫房沒了,珍藏了幾十年的家產,祖上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財富都沒了,加上又被護國公壓一頭,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
陸向懷每天回到家,等待他的就是段氏那無盡的抱怨。
從小錦衣玉食的她,哪里能容忍住在這樣狹小的院子里?連花園都沒有,最愛的翡翠首飾沒了,住在這小院子里,跟那些普通的民婦有什么區別?
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跟丈夫抱怨,每天丈夫下朝,就會嘮叨這些事情。
終于有一天陸向懷忍不住了,甩出一句話:“你跟著我,只是為了榮華富貴的嗎?”
“你什么意思?當初可是你向我家提親的!”
“哼,你成親前就不知廉恥,跟我茍且了,你這種人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可惜我眼瞎沒有早點兒看清你。”
段氏年輕的時候,容貌在這京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是很多公子傾慕的對象。
只可惜家世不高,門當戶對的那些人也都是泛泛之輩,不得已才鋌而走險與陸向懷茍合,最終順利的嫁入鎮遠侯府,成了侯爵夫人。
幸運的,這么多年,陸向懷對她還算不錯,雖然老夫老妻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溫情,但是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
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陸向懷的話無異于揭開了她的遮羞布,讓她頓時惱羞成怒。
她一爪子抓在陸向懷的臉上,嘶吼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
陸向懷的臉上被抓住兩道長長的血印子,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頂著這樣一張臉,明天還怎么上朝?
已經撕破了臉,便不再顧及那么多,他看著段氏惡狠狠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破事兒,你在和我成親之前就與那何安明暗中來往,跟我茍合了,還要跟另一個男人私下往來,你這個不知廉恥地女人!”
段氏大驚,臉色一瞬間煞白,他怎么知道這些事兒的?
何安明就是現在的忠遠公,是大順朝另一個公侯。
她在一個宴會上偶遇何安明的,當時的何安明還沒有繼承爵位,段氏美貌,一個貪圖美色,一個妄想攀高枝貪圖公爵夫人的位置,兩人可謂一拍即合。
即使當時段氏已經跟陸向懷茍合過了,但她本著不放棄任何機會的原則,腳踏兩只船,也跟何安明暗中往來。
況且何安明可是忠遠公的嫡長子,公爵的地位可比侯爵要高,她沒理由拒絕這么好的機會。
在跟何安明來往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她主動提出讓何安明去她家提親,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可那時何安明卻告訴她,他們不可能,因為家里已經給她定下了一位正房娘子,那女子家有權有勢,十分厲害,他不敢得罪。
段氏失望至極,但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可以先給何安明做妾,等進了門,再想辦法頂替正妻的位置。
可沒想到,何安明居然連她這個要求都拒絕了!
何安明給的理由是,那女子提出的條件就是不允許納妾。
當然,并不是他真的不想納妾,女人嘛,多多益善,只是那女子不是別人,是華陽公主。
華陽公主是當今皇上的長女,深受當今皇上寵愛,大順朝也有規矩,除非公主沒有誕下男丁,否則駙馬是不可以納妾的。
娶了公主,他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穩當了,怎么可能會讓段氏來毀了自己的好事兒?
于是,他就跟段氏斷絕了往來。
這條路算是徹底的走不通了,她只好多費心思在陸向懷身上,后來就真的嫁給了陸向懷,成了鎮遠侯府的夫人。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了,怎么陸向懷會知道?
是能說,沒有不透風的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陸向懷也是在娶了段氏后,無意間發現她梳妝瞎子里有一張紙條,寫的是一首情詩,那首詩不是自己寫的。
他當即就讓人去調查,最后才得知了這件事。
可是當時段氏已經生下了陸庭峰,大順朝休妻可不是小事兒,尤其是官宦人家,是要經過皇上的同意的。
無奈,他只得忍了下來,當作不知道,原本也想著看在陸庭峰的面子上,善待段氏。
可是這幾天,段氏實在是把他逼急了,剛才情急之下就說出了口。
段氏知道瞞不過,態度便軟了下來,“老爺,我剛才也是著急上頭了,畢竟咱們峰兒都這么大了,該說清了,如果咱們一直住在這破院子里,會耽誤了峰兒的親事啊!”
說到兒子,陸向懷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他何曾不著急呢?可是現在著急又有什么辦法?
段氏借坡下驢,“人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