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暖的池水里,用幾個字,狠狠地往他心上插了一刀。
如果不是靠著池邊,顧清延幾乎站不穩(wěn),放在她腰上的手箍得她生疼。
“你不清醒?!?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聲音都是抖的。
“我很清醒?!?
許昭昭沒有掙扎,但是退開了些,對上了顧清延的眼。
雖然話語里有鼻音,但她的眼睛十分清明,刺痛了顧清延。
“反正還有一個月,合約就到期了。”
偏生許昭昭還要繼續(xù)往槍口上撞,“早晚都是要離的,就現(xiàn)在吧。”
顧清延想不明白。
在接近40度的溫泉里,她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他抱著她,卻從未擁有她。
“理由呢?!?
從齒間擠出了最后三個質(zhì)問的字詞,沒人懂他的試圖挽回。
錢權(quán)色,他都有,她還要什么?
她怎么可以這么貪心呢……
許昭昭笑了,笑得像個妖精,“顧清延,我玩夠了?!?
嬌軟的聲音變成了刺向他的刀。
“一開始就只是玩玩而已,還是那句話……”
許昭昭趁他愣神,掙脫了他的懷抱,她緩緩從水下抬起了手。
將左手無名指那昨天剛重新戴上的戒指摘了下來。
“不要入戲太深。”
等顧清延意識到她要做什么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
撲通。
金屬色澤的殘影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而后徹底淹沒在冒著熱氣的溫泉中。
一股蠻力將她推向了溫泉的邊緣,瘦削的肩膀被鉗著,不太光滑的壁緣硌著她的后背。
顧清延猩紅著眼看她,身上毀滅的氣息幾乎掩不住,將她包圍。
許昭昭怕嗎?
當(dāng)然怕。
但她沒有什么救贖情結(jié),她只想遠(yuǎn)離。
她很自私,比她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自私。
“顧清延,你根本不了解我?!?
許昭昭垂下了眼,再次抬起了左手,無名指中光禿禿的,看得有些不習(xí)慣。
但是手臂中的白玉還在光下煥發(fā)著光澤。
“顧總真是大氣?!?
她嘴角諷刺的弧度極其刺眼,“還費盡心思,買個九位數(shù)的枷鎖來鎖著我?!?
說著,許昭昭便把手臂往身后的堅硬的壁緣砸去,白玉鐲的殘影飄過,好似下一秒便會看見它四分五裂。
“你瘋了?!”
顧清延冷斥了一聲,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墊到了她的鐲子下。
碎裂的聲音沒有傳來。
許昭昭所有的力量都撞到了他的手心上,整個小臂都有些麻麻的,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滴答滴答……
是水滴墜落發(fā)出的細(xì)微的聲音。
準(zhǔn)確地來說,是血滴。
顧清延的手背被狠狠砸嵌進(jìn)了壁緣的碎石中,鮮紅的血染紅了周圍的泉水。
許昭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的臉上不見痛意,表情冷著。
“還砸嗎?”
他開口問道。
“九位數(shù),顧總當(dāng)然舍不……唔唔”
她的雙手被他扣住。
聲音被他的氣息堵住,血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顧清延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親得很猛,許昭昭被迫抬起細(xì)頸迎合他,胸腔里的空氣被掠奪。
扣住她的手漸漸松開了,攀上她的細(xì)長白皙的脖子,輕掐著她靠得更近。
只要再收緊一點,再緊一點……就能將她掐死了……
啪!
許昭昭尋到機會,一個耳光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偏到一旁去,紅色的巴掌印漸漸清晰,親吻被迫暫停。
她有些無力得靠著壁緣呼吸著,“和平離婚,不好嗎?”
“你玩夠了就要走了?!?
顧清延轉(zhuǎn)過頭來看她,“許昭昭,沒有這樣的道理。”
他放在她脖子上的手猛地使力,他低頭,兩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呼吸交纏。
許昭昭的瞳孔微微睜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頭上隨意綁的丸子頭在掙扎的時候就散開了,及腰的長發(fā)有一截落入水中。
她的呼吸又被奪走了,她掙扎著,雙手去扒著那捏著她脖子的手。
許昭昭的指甲長,在他本就受傷的手背上毫不客氣地動手。
他絲毫不理會手上的痛意,更加用力地吮著她的舌,想讓她也感受一下他此刻受的痛。
到最后,許昭昭染了一手血,快要呼吸不上來的時候,顧清延才放開她。
她的身體全軟了,只能攀著他勉強站立,舌頭麻得說不出話。
只能用那好看的雙眼無聲地控訴他惡劣的行徑。
顧清延的面上依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