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孽緣的產物!
她腦子里依舊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孩子。
是留,還是去?
宋時念走在大街上,一路漫無目的地走著,黑色的夜幕之下,繁華的京都城里,燈光一片璀璨繁華。
可宋時念卻自己一個人走出了極致的孤獨和悲哀。
原本以為,在自己如此悲戚的命運中,還有一個霍衍行,能成為她此生的依靠,卻沒想到,霍衍行竟然會是她的親叔叔。
宋時念就算是有再強大的心臟也是無能為力去接受這樣一個結果的。
除了逃走,她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她都沒辦法面對再看到霍衍行。
更是沒辦法聽到霍衍行做任何關于她肚子里面這個孩子的決定。
腦子里面像是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從自己年幼時被丟去鄉下開始,多年來,她期盼著和母親團圓,卻沒想到自己和母親竟然都是這命運中被捉弄的存在。
如今,她是知道真相了,而她的媽媽方女士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孩子,實際上另有其人。
走著走著,宋時念突然蹲下身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埋身于黑暗的角落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自己一個人哭了好久,一輛深夜出租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司機打開車窗看向宋時念這邊,喊道:“姑娘,怎么在路邊哭了,是遇到什么難事兒了嗎?這大晚上的,怎么不回家?”
宋時念悲傷的哭泣別打斷,她蹲在那邊,卻漸漸抬起頭,看到出租車內一個中年禿頂男人從車窗里伸出頭跟她說話。
他問她,怎么不回家。
宋時念差點兒嗷一嗓子再哭出來。
回家,哪里是她的家?
南苑別墅嗎?不,南苑別墅是她借殼‘重生’的落腳地。
霍家嗎?不不不,不是的,她和霍家根本不是那樣的關系。
她……沒有屬于自己真正的名字,沒有身份,沒有家!
司機看她一臉茫然,又問:“姑娘,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吧。”
宋時念低聲道:“我……我沒有家。”
司機抿抿嘴,嘆了一口氣說:“我收班,當時日行一善,不收你錢,姑娘,上車吧。”
宋時念看著司機大叔一臉善意,她忽然有些不忍拒絕。
起身慢慢走向了出租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遞了紙巾給她:“姑娘,擦擦眼淚吧。這人生啊,沒什么過不去的。你家在哪兒,或者,你想去哪兒?”
宋時念想了想,想去哪兒?不自覺的,她報了一個地址。
司機大叔應聲道:“行,你系好安全帶,咱們出發。”
說完,司機一腳油門,帶著宋時念出發。
宋時念坐在車后座上,目光望向車窗外。
司機大叔明顯是個話癆,一直說話開導著宋時念。到最后,他把放在副駕駛上的一個紙袋遞給了宋時念。
“姑娘,你還沒吃晚飯吧,這里有個煎餅果子,你墊墊肚子。”
宋時念木訥的接過紙袋,不知道為什么,一時之間,食物的香氣竟然勾起她的食欲。
她扒開紙袋,咬了一口。
路邊小攤上的煎餅果子的香味在她的口腔中肆意蔓延,宋時念卻忽然流下兩行眼淚。
司機大叔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她,笑了笑,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好像是一天沒吃過飯似的。
宋時念依舊不怎么開口,安靜的流淚,安靜的吃著,眼淚掉在煎餅果子上,宋時念混合著一口咬進了嘴里。
就這么一路吃著司機大叔給的煎餅果子,聽著他閑話家常。
“我家也有個小姑娘,我希望她有任何事情永遠不要大晚上在路邊哭,這世上多少壞人啊,萬一碰見了怎么辦?”
很家常很溫馨的話,宋時念聽的卻淚流滿面。
她抬頭,從后視鏡里面去看司機大叔,他笑容和藹,說話間透露著一個慈父的溫柔。
他或許就是這世界上所有平凡普通的父親的一個縮影。
是宋時念小時候最羨慕的那些孩子們父親的模樣。
而她,沒有父親。
混合著眼淚吃完了一個煎餅果子,車子也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司機大叔問:“姑娘,到了,前面是富人區別墅,我這車,進不去。你看……”
宋時念抹掉眼淚,木訥的從車上下來,她腦子里凌亂不已,什么都沒辦法去想,木木的點了點頭,從車上下來,甚至連付錢都完全不記得。
司機大叔看她那副模樣,還問她要不要別的幫助,宋時念卻已經沒聽到了,徑直的往別墅里面走去。
司機大叔抓了抓頭:“哎,年輕人,行了,有個去處就行。”
說完,司機大叔掉頭開車離開。
宋時念一路走到一棟別墅前面,她站在別墅門前看了看,最終在門外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