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你,但你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學校了?”
“我觀察過了,這個點學校基本上沒什么人了。人語,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人語,你到底什么時候讓我和他說離婚,我要崩潰了,我和他之間真的沒有任何的感情嗚——人語,你帶我走吧。”
風吹動灌木叢,高大的樹也“沙沙”作響。
女人低泣哽咽的聲音傳進來,宋柳伊聽得不知道該怎樣難過。
“慧芳,慧芳你別哭了,我會帶你走的。”
女人越說越凄慘:“人語,其實在你找我之前我的心早就死了,我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外人眼中的賢妻良母。我想過,渾渾噩噩的一生也是一生,可能我上輩子罪孽深重,這輩子是來還債的。但是老天終究不忍心,他派你來拯救我了,不是嗎?”
“是的,我知道的,慧芳,我教書育人,勤勤懇懇,一輩子積德行善。這世界容得下我們,老天爺會開眼的,老天爺會成全我們的。”
宋柳伊內心暗自發笑。
有些事情,人們強行畫上句號,以為終于經過了老天的考驗,可以把一切拋諸腦后,回歸正常生活,很多年后心情好時,還可以拿來當作吹噓的資本。當然,最好是這樣,僅僅成為一則娛樂眾人的笑談。
而當它在某個平常的傍晚,以別的形式漫不經心地回到你的身邊時,你才會意識到,它并沒有走遠,它一直都在。
宋柳伊張開口想說些什么,陳既中眼疾手快,用手背壓住了她的嘴。
她猛地瞪大了眼,連忙上手去扒。
陳既中淡定地用另一只手指向窗簾,嘴巴一張一合:“還沒走。”
果然,聲音又傳了過來。
宋柳伊后背一驚,聳動肩膀,下意識地伸手捂嘴,他的手背被突如其來的力抵得更進一步,還觸覺到了她牙齒的堅硬和濕意。
狹小的空間使他們倆近乎貼在一起,陳既中看著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慌亂樣子,控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不緊不慢地握著她的手離開了嘴唇。
宋柳伊輕吐一口氣,從褲子口袋摸出紙遞給他。
這什么手,怎么這么小,還怪軟的。
陳既中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
宋柳伊聽著漸弱的腳步聲,拉開窗簾看,確定人都離開了,她才說話:“這是我們語文老師,沒錯吧?”
陳既中一直在觀察宋柳伊的變化,她越皺越深的眉頭,慌張時顫動的眼睫毛,緊張的小動作,錯亂不齊的呼吸,柔軟的膚感,和被壓得變紅的嘴唇,這些都被他收攬,搞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些,還是因為自己亂跳的心而走了神:
“啊?什么?”
“什么什么,我說這是語文老師,沒錯吧?”宋柳伊先一步去拿了包。
“是他。”
打理好講臺,他們拿好東西,一前一后鎖好了門。
“你認識那個女人嗎?”
“她是關夢熙的媽媽。”
“關夢熙?就是個子有點矮,戴著寬大的眼鏡的那個女生?”
“嗯。”
“所以這是一樁老師與學生家長出軌的事件。”
“這不關我們的事。”
“對,多管閑事一般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他們不稀罕當別人的“老天爺”。
天空陰暗似灰煙,冷風拍打著校園。在較為空曠的路段,寒氣襲擊了每一個多面物體,冷樹、冷石頭、冷垃圾桶。
宋柳伊追上他,“我好冷。”
“那走快點。”
她伸手去找他的手,卻被他搶先握住。
宋柳伊看他沒有表情,“哼,這么暖,我這只手也握握。”
她的手直鉆進他的衣袖,冷冰冰地抓住他手腕,嬉笑著說:“你可真能忍啊。”
陳既中連帶著她的手直接塞到衣服口袋里,不讓她亂動。
快走到馬路邊時,宋柳伊就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她頓住:“今天是元宵節!”
“怎么又說一遍?”
“我給忘記了。”
宋柳伊并沒有忘記,她知道他們家過節日必定會聚餐,她本來想著以搞衛生的由頭逃避,都提前和唐楚楚交代好了,卻沒想到宋景銘會來“堵”著她。
“嫂子好,你等久了吧?”宋柳伊非常及時打了招呼。
齊雨萱放下手機:“天這么黑了,怎么還走公園呀?你哥說你會往這出來,我都沒注意到你走來了。”
“沒事,我和我同學一起走過來的。”
“嗯,那我們走吧,還有什么事嗎?景銘。”
“沒有。”
飯桌上,唐楚楚掌控全局,絕不讓話落地,從青菜聊到飛機,再聊到醫院和工作,她是天生的話語家。
宋柳伊一般都是畫地為牢,凈顧吃飯,叫她了,她就回一下,不過一般都是唐楚楚使喚她拿什么東西,然后吃完了就獨自鉆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