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那些日子里,每逢宋柳伊的生日,宋景銘都會送一束花到學校,第一次她還會問是誰送的,后來也不需要花費腦筋了,她轉手把花送給了學校門口的警衛處。
宋柳伊沉默了一會,正色道:“你沒收到過別人送的花吧?”
“算是收到過。”
“那你怎么會不懂?”
“懂什么?”
對宋柳伊來講,送花是雙方的事,如果倆個人之間沒有情誼,那么對花是一種摧殘,她不愿看到這種粗暴的摧殘,收到過花的人多多少少會理解這種心態。
逛了兩圈后,他們又回到了原處,她總是這樣,第一眼就認定了自己要的東西。
她很中意那個頸椎按摩器,而且她記得齊雨萱是做翻譯工作的,按摩器對常坐電腦前的人方便又友好。
各種好處使她做了抉擇,最終又是宋景銘掏了腰包。
回去的路上,宋柳伊和宋景銘說了新同桌和找藝考老師的事情,這其實是一件事。他現在算是她唯一指定監護人,班級家長微信群也只有他,她得和他交代清楚。
“哥,我可是都告訴你了,你可千萬別在媽面前穿幫或者說漏嘴啊。”
宋景銘卻另起他話,“你很喜歡畫畫嗎?”
“它對我有用。”
“怎么講?”
宋柳伊也不知道具體該怎么說,畫畫經常能讓她靜下心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流”狀態?或許就是當人做喜歡的事情時就容易專注和安靜。其實任何事情都不能只靠單向的付出,做對的事情總會被賦予愛的天賦。
“我現在每周多了一門叫‘藝術鑒賞’的課。今天老師在課上提到了匈牙利詩人的一句話,‘奧斯維辛之后,寫詩是殘忍的’。她讓我們發表自己的觀點。有的人表示贊同,認為寫詩和美學創作完全不能與人類面對的苦難相提并論;也有人覺得一切都那么輕,輕如鴻毛,痛苦和非痛苦都無法概括世界;還有人反對他,說認知決定思維,他的認知局限性注定了他無法承受生命之重。”
“然后他們就吵了起來。老師看不下去了,匆匆收場。她說這句話受到的爭論和大家一樣,后來也有詩人提出過‘不寫詩,是更殘忍的’的說法。其實大家都有共同的出發點,就是不要忘記苦難。”
“這還挺有意思的,對吧?我以前可看不到這種場面。”
“我坐在座位上,感覺自己變成了這個人、那個人、教室的門、天花板、攝像頭、黑板,我感覺自己還挺適合當一個旁觀者的,畫畫就是這么一件事吧。”
宋景銘安靜地聽她說完,一如既往地穩當地開著車。
“你知道的,我不愛讀書,我習慣用感覺做決定。”
他當然知道。
齊雨萱的工作是為外企做英語翻譯,這種工作不僅需要出色的英語語言能力和翻譯技巧,還需要頻繁出差。
她是公司的代表人物,負責與不同國家或地區的客戶進行溝通和會議,雖然薪資高、待遇好,但也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生日,她才好不容易有了幾天的假期。
下午,一進包廂,宋柳伊就向齊雨萱祝賀生日:“嫂子,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誒,謝謝。”齊雨萱笑容滿面。
她接過大家紛紛送給她的禮物,一一道謝。
飯桌上,唐楚楚逮著齊雨萱噓寒問暖,宋柳伊聽著覺得很有壓力,不知道她是作何感想。
如果沒有生日蛋糕的話,這與普通家庭聚餐沒什么兩樣。
用餐結束時,宋景銘推著生日蛋糕入場,推車下面放了一束花,他把花遞給齊雨萱,唐楚楚提議讓他們倆站在一起拍照。
“我拍嗎?”宋柳伊指著自己問。
“你不是帶了相機嗎?留著不用買來干嘛?”
她不情不愿從書包里面翻找出來。
“來,看鏡頭,三、二、一,好,好了。”
宋景銘端著蛋糕,齊雨萱捧花在懷中,香氣撲鼻,好一對郎才女貌,花美人更美。
“好好好,你記得把照片發到群里 啊。”
“知道。”
蛋糕上立著26數字的蠟燭,她與宋景銘同年同月出生,只是她在上半月,他在下半月。眾人圍在一起,齊聲唱起了生日歌,齊雨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許愿、吹蠟燭,并分發了蛋糕。
場面溫馨,也算是慶祝了一個美好的生日。
唐楚楚將宋柳伊送到學校,其余人也各自回了家。
幾個很要好的同事說也要幫齊雨萱二輪慶生,問她什么時候過去。
宋景銘靠在沙發上聽到了電話內容,她也問了他:“你想我去嗎?或者你跟我一起?”
他總是對她充滿尊重和體貼:“盡情去玩,需要我接你,就給我打電話。”
齊雨萱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他們關系的開始本就建立在各自的需求之上。一方面,唐楚楚不會輕易讓宋景銘回國;另一方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