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笑了起來，“‘月色真美’在現(xiàn)在的語境下，是‘我喜歡你’的意思。”

禪院甚爾不由得屏住呼吸，他知道有這層含義，但開口時(shí)沒有多想。局促之下，他不禁又一次暗罵自己白癡

“所以，甚爾君，這句話以后不能隨便說，尤其是對著女孩子，會讓人誤會的。”她不再逗他，“晚安。”

電話掛斷，耳根通紅的黑色少年將臉埋入臂彎之間

如果……只是如果，假如他就是這個(gè)意思呢？

“大小姐今天怎么這么開心？”年邁的女仆為橘文乃梳著頭發(fā)，“是小姐的電話嗎？”

“不是哦，但和真理也有些關(guān)系。”橘文乃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彎了彎眼，鏡中溫婉的女人也跟著彎了眼，“愛子的手越靈巧了。”

“好心情自然襯得人漂亮。”女仆不認(rèn)為這是自己的功勞，“大小姐天生麗質(zhì)，怎么打扮都好看。”

“真理才是，那孩子的美貌屬實(shí)罕見……可惜，她不喜歡這些。”美貌與貧困是最糟糕的搭配，她厭惡打扮才正常，橘文乃又一次想起妹妹的結(jié)局，“她是個(gè)好孩子，可惜命不好。”

“小姐早熟，比同齡人更懂事。更何況有大小姐在，她會平平安安的。”女仆對家主的能力深信不疑

“……對，她會平平安安的。”橘文乃撩了撩頭發(fā)，“愛子，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女仆有些驚訝，她為前后為兩位家主工作，若加上真理，就是叁任。她看著橘文乃長大，對她的性子了如指掌，“大小姐不是對戀愛沒興趣？”

“是沒興趣，但假如戀情降臨，我也不會拒絕。”橘文乃理了理鬢眉，“會拒絕的是真理，她不喜歡男人，自然也看不透陷入戀情中的男人。”

“小姐早些年的經(jīng)歷……”女仆想起那個(gè)糟心的家庭，不禁嘆了口氣，“小姐見過太多烏煙瘴氣的玩意，她會厭惡才是自然。”

“她不會利用兩性之間的關(guān)系，即便明白也不屑于用，因此否認(rèn)自己的外表魅力，從不將其影響考慮其中，信任理性決策卻看不清情感沖動，認(rèn)為一切行為都有邏輯可循，即便是無意識，本能的天平依舊會趨向利益一方。真理以為憑能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造物主并非公平公正，社會也并非完全按能分配。”橘文乃語氣極輕，“……所以魔王最后才會自戕。”

掙扎過也反抗過，最后卻發(fā)現(xiàn)壓迫的源頭在于自身最不以為然的屬性，是她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不可割舍

……一切不幸來源于自身，所作所為皆屬徒勞，連堵上性命的反抗都毫無意義，多么絕望

“大小姐，您剛剛說了什么嗎？”上了年紀(jì)的女仆聽力遠(yuǎn)不如年輕時(shí)敏銳

“沒什么。”橘文乃起身，拉上窗簾，“真理是個(gè)好孩子，對吧？”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我看得出來，小姐心腸軟。”女仆想起每日清晨獨(dú)自一人來到花圃中，踮著腳往小鳥食盒里添加谷物的稚嫩身影，一年四季，風(fēng)雨無阻，“小姐的面相是有福氣的，一定會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橘文乃垂下眼，笑了笑，“愛子看人向來精準(zhǔn)，不會錯(cuò)的。”

真理不能再被術(shù)式反噬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抑制白影增長。陰謀也好陽謀也罷，無論什么手段，只要有一絲可能性，她都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