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些并不是我的功勞。”人群散去,周圍沒有其他人。禪院直哉拉住禪院直毘人的衣角,“所有的事……”
“所有的事都是禪院真理在做,包括這個主意,對嗎?”禪院直毘人蹲下身,與兒子平視
“您知道,那為什么……”禪院直哉不想知道其中原因,他只知道,無論出于什么樣的理由,都不足以剝奪一名強者的榮耀,并將它安到其他人身上,哪怕那個獲益人就是他自己
“因為這件事只能是你做的。”禪院直毘人雙手搭著他的肩,直視他的眼睛,“禪院真理不是在禪院家出生長大的人,她有第二個家以及第二個姓氏。在她心里,橘家永遠排在禪院家前面,她對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歸屬感,她本人不受任何規矩約束,性情捉摸不定,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這樣的人,難保他日不會將屠刀對準禪院家。”
“……就因為這種軟弱不堪的理由?”禪院直哉甩開父親的手,“她做了嗎?她什么都沒做你們就把她當成罪人!既然如此你們當初為什么要把她接回來?難道你們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因為她的咒術是咒力無效化!假如被有心人利用,這對整個咒術屆而言就是一場滅頂之災!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禪院家還能置身事外嗎?為此,這股力量絕對不能流落在外……”
“如果咒術屆會因為一個比我還小的人而毀滅,那就讓它毀滅好了!”禪院直哉反駁道,“咒術屆存在多久?真理存在多久?所有活著的咒術師加起來都敵不過在禪院家接觸咒術還不到一年半載的真理,既然咒術屆腐朽至此,還有什么維持的必要嗎?”
“你簡直……”禪院直毘人氣得手抖,這要不是他親兒子,他非得一巴掌拍死他不可,“禪院真理是不可控的危險因素,假如她下定決心要毀滅一切,到時候要死多少人!這些人命你來負責?你來讓他們起死回生?”
“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她要毀滅咒術屆?是有人親耳聽見她這么說了,還是親眼看見她這么做了?”禪院直哉只覺得大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奇葩,人均患有被害妄想癥,“僅僅因為她具備這樣的能力就認為她一定會這么做,腦癱嗎?人還能吃屎呢,也不見得有誰主動去吃。”
呸呸呸什么鬼話!禪院直毘人被不孝子的邏輯氣得半死,“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
“不知道。”禪院直哉理直氣壯,“不管她做了什么,創建新軀俱留隊的是她,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你給我過來!”禪院直毘人揪著倒霉兒子穿過長廊,經過竹林,最終停在已經報廢的大門口
“禪院真理袚除了這里的咒靈。”他任由禪院直哉探索龐大的建筑內部,“不是一個,是在這里面的所有咒靈。”
禪院直哉停下腳步
“不僅如此,她還打傷了兩名禪院家成員,一個臟器破裂躺在病床上長臥不起,另一個下頜骨骨折,即便痊愈,以后在日常生活中也會受到影響。”禪院直毘人繼續說下去,“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成員間的一場玩笑。”
“干得漂亮。”從環境中得到信息的禪院直哉回過頭,直視著威嚴的父親,冷笑,“到底是什么樣的‘玩笑’,需要用到一間裝滿咒靈的房間?”
“你還不明白嗎?問題不是她干得漂亮,是漂亮過頭了!”正值壯年的禪院家家主擊打手心,一字一頓道,“禪院家有多少咒術師,又有多少精銳部隊,其中能力出眾者不知泛泛,而規模如此浩大的一場行動,居然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注意,甚至連一絲一毫的不對都察覺不到!”
“誰都不知道這是她的極限還是下限,又或是一次與平時無異的普通發揮?”禪院直毘人看著兒子,“直哉,我們不能賭,也賭不起。禪院真理連同族都能下手,今天是袚除咒靈,明天呢?是不是她一個不開心就能清除整個咒術屆?”
“不受約束、毀滅一切、沒有同族之誼……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要說多少,都隨便你。”禪院直哉如今可以肯定,所有長輩都是腦殘,“你們只不過是在用一堆華麗的借口來掩蓋自己的偏見與無能。打不過就指責她的行為,行為妥當就指責她的態度,態度正常就指責她居心叵測,反正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罪大惡極別有用心,因為她的咒術效果是咒力無效化。這使得你們既恐懼又厭惡,渴望改變現狀卻不想著提高自身能力,寄希望于對方是易于掌控、聽從擺布的人……”
“她要覺得不平為什么不去找長老?同族之間的矛盾非要鬧得到一方殘廢才肯罷休?”禪院直毘人拉著自己兒子,“聽著,直哉。你還小,為父理解你的情緒,但世界上的事并非只有對錯之分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利益。在其位而謀其職,禪院家的未來高于一切。”
“您覺得他們會給受害者帶來公平的裁決,而不是一味用“雙方都有錯不如就這么算了”,放過相比之下身份更為尊貴的加害者?”禪院直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既然要從公平的角度看,那就說公平好了。從那群女生中隨便挑一個,每個人都遭遇過不公待遇,難道她們沒有像您所說的那么做嗎?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