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撓頭,天剛蒙蒙亮,他眼睛都沒睜,老大就把他們從被窩里扒出來等人,有點腿麻
“誰等她了!”禪院直哉一巴掌糊他腦袋上,賭氣似的往與橘真理相反的方向走,“還愣著干什么?走了!”
“可是老大,教室不在那邊……”小弟捂著腦袋弱弱道
“我就喜歡繞遠路,我樂意!”地板踏得咚咚響,從背影處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用得著你管?”
小弟搓了搓鼻尖,行吧,繞遠路就繞遠路
掛在屋檐上的金魚風鈴擺動著紅色的尾巴,在空中游曳得越發歡快,直到再也無法前進半步,在邊界上斜著身體,似乎想跳出限制又不能,只好探出身子向外張望,不愿回歸
“真理閣下……”和服上有著大片紅楓的女孩子一路小跑過來,木屐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能不……”
橘真理看向她,女孩子囁嚅著,低下頭,絞著手指
是個膽小的女孩子,橘真理想。她放下電腦包,微微屈膝,看清了對方的臉,“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地方嗎?”
即便到了橘家,學了圈內社交禮儀,她也很少說客套話,除非談生意,但決不會像禪院直毘人那樣一句話繞八九個圈才進入正題。她身邊的女人做事都是直來直去、簡潔明了,哪里像男人那樣啰里八嗦個沒完
“那個……能不能……”大抵是被自己臨時掉鏈子氣到,女孩子有些懊惱,聲音越來越低,“……幫我拿一下風箏?”
橘真理耐心聽她說完,環視四周,指著樹杈上卡住的白色菱形物體,“是那個嗎?”
她順著方向望去,點頭
“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包,可以嗎?”
過了一會,傳來一聲猶如蚊蚋般的“嗯”,橘真理爬上樹,動作流暢得像只矯健的獵豹。她摘下風箏,向下看,高度算不上危險,便直接從樹上跳下
白色的風箏上沒有畫圖案,底端連著麥穗似的尾巴,支架削得厚度不均,制作者雖然生澀,卻很認真,支架上的“隱”字一筆一畫刻得工整
面前的風箏朝她遞了一會,女孩子回過神,雙手接過,“謝謝真理閣下。”
“不客氣。”
拎著包的女孩子回過頭,禪院葉隱鼓起勇氣,看清了她的相貌
正如傳聞一般,真理閣下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她一點也不暴躁,沒有用拳頭說話,也沒有罵人,倒不如說與謠言恰恰相反
“不必用敬語,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為什么他們要把她說得那樣恐怖呢?真理閣下明明那么溫柔……抱著風箏的禪院葉隱心想
謠言一個字也不可信
講臺上的教學者面不改色,學生們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看見從后門溜進教室的橘真理
好學生總是有些特權,當然,更重要的是沒人打得過她
“喂,你剛剛去哪了?”禪院直哉壓低聲音,他一個繞遠路的都到了,橘真理還不知道跑哪去了,課都講了十分鐘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摻合。”橘真理打開電腦,她做的是短線投資,現在需要調整一下倉位,“好好上課,別開小差。”
禪院直哉磨了磨牙,她還比他小一歲呢,一天到晚就盯著那幾根紅紅綠綠的線也好意思說他!
課程沒什么難點,橘真理在禪院家的第一周過得十分輕松,收拾行李時順便把當初看上的花連盆帶植一塊搬走,便宜老哥一聽她不提錢了答應得比誰都利索,恨不得給她再塞上十盆八盆免得錢包遭殃
忽視掉某個試圖送錢被親爹摁住的便宜侄子,橘真理嘆氣,她原本以為自己能走前再撈個百萬贖金
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車,矩形車標中的十字星頂端在陽光下聚集了一個小小的光點。橘真理左手抱著花盆,右手提著小皮箱,一旁等候著的女司機為她打開車門
正準備上車的橘真理腳步一頓,回過頭,“你跟著我做什么?”
由于吊車尾被強行塞了倒霉任務的禪院甚爾愣住,這人怎么發現他的?
“你影子那么大一個,想裝瞎都難。”腳尖點了點地面上的陰影,橘真理眼神嫌棄,仿佛在看智障
不知不覺把話說出口的禪院甚爾識相閉嘴,這人說話跟點炮仗似的,得順著,不然會挨打。雖然她一個人把禪院家那幫玩意統統挑飛時他還幸災樂禍了好幾天,但這事要輪到自己身上還是算了吧
他目前還沒把握一個人在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挑翻那么多玩意,這人實力在他之上。更何況她的術式似乎不止咒力無效化那么簡單,至少在已知的范圍內,沒有任何一類式神能做到無限復制對手的咒術,那幫人到現在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脾氣暴躁的小祖宗還在等答復,看樣子似乎有些不耐煩,禪院甚爾隨便扯了個理由,“護送。”
他總不能說那幫人怕她回家以后賴在那里,再也不來了,就抓了他這個倒霉鬼負責監視以及恐嚇她姐別不識抬舉,要以大局為重,說白了就是自己沒把握留住人指望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