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起茶杯看向伏案疾書的自家妹妹,“今天發生什么好事了?”
“回家路上看見老頭中風,我送他去醫院,他感激涕零,說我像他失散多年的親女兒,硬要送我一個億作為報酬,我不要他就土下座還給我磕頭,說我不收下他就去死。”橘真理翻開第二份文件,“他磕得滿頭是血,腦血栓發作被送進手術室急救時還在磕。我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自殺,只好含淚賺他一個億。”
沉醉在紅茶香氣中的橘文乃嘆氣,“真理就是太善良了,這種血腥場面哪里適合你看,他應當找個無人的角落磕才是。先是精神恐嚇,再以錢財利誘,背后目的想必不簡單。”
“沒錯。”處理完剩余公務的橘真理在她身側入座品茶,“最近會有奇怪的人來訪,姐姐到時候通知我便好。”
橘文乃倒放著封面花里胡哨的《買一送一:呆萌嬌妻哪里跑》,氤氳的茶香遮住了她的眉眼,聲音極輕,“魔王的故事快開始了……”
“姐姐剛剛在說什么?”橘真理將茶杯放下白瓷碟上,“抱歉,我剛剛沒聽見。”
“沒什么,想到最近生意上的事罷了。”橘文乃再次翻開書,“真理不看看么?這本書很有意思,講述了一個狂躁癥患者和醫學奇跡的愛情故事。”
“不了。”橘真理臉色僵硬,她一看這種東西就胃痛,會議說停就停職員說開就開加班說加就加,就這還能當總裁,男主沒被吊在路燈上掛三天三夜都是奇跡,“說起來紅茶好像有些少了,我去加。”
橘文乃看著落荒而逃的妹妹,忍不住笑出聲,“平時看起來那么成熟……真理果然還是小孩子。”
她的妹妹怎么會這么可愛
風平浪靜的日子持續了三天,按慣例去千鶴家做客的橘真理回來時,掃過大廳內幾個服飾相似的陌生人,視線在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多留了一會
她的金條來了
“姐姐吃過晚飯了嗎?”橘真理見她點頭,將外套交給管家,在橘文乃左手邊位置坐下,翻開財經雜志
客廳內一時只剩下鐘表走動的聲音,中年男人攔住臉色難看的手下,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你是真理,對吧?”
“時間過得真快,你當年只有那么一點大……”橘真理聽著他傷春悲秋,從時間扯到文學跑到藝術飛向傳統鉆進歷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靠著橘文乃閉眼
五分鐘后,沉浸在光輝歲月里的禪院直毘人感慨萬千
十分鐘后,為現御三家關系變化勞心勞肺的禪院直毘人大吐苦水
三十分鐘后,以“像你這樣的小孩我見得多了,比你慘的比比皆是,何必計較”、“作為過來人,我給你幾個忠告”、“成年人的世界錯綜復雜,你以后就明白了”為核心思想發表演講的禪院直毘人慷慨激昂,站在他身側的手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實在忍不下去了
“家主,她睡著了。”
禪院直毘人看著對面枕著橘文乃大腿,身上蓋著薄毯睡得正香的橘真理,徹底黑了臉
“小孩子容易累,好睡是天性。”橘文乃輕撫妹妹的額頭,笑意盈盈,“家妹不懂事,禪院家主見多識廣,想必也不會計較。”
“她是個得體的孩子,從來沒有在客人面前失禮過,大約是由于沒見過您這般不拘小節的人,因此有些怕生。畢竟小孩敏感,誰對自己好,誰討厭自己,心里總是清楚的。”
“小孩子的世界單純,喜歡就想黏著對方,不喜歡就避而遠之。您也是做父親的人,對此定然深有感觸。”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普通人而已,竟敢……”氣急的手下剛開口,白色的霧氣冷不丁地纏住他的咽喉,緩緩收緊
橘真理掀開薄毯,揉了揉眼睛,“姐姐想怎么處理這個人?”
“丟出去吧。”橘文乃順了順她凌亂的發絲,“我想和禪院家主單獨談談。”
白霧卷起護衛,一溜煙兒丟出橘家豪宅,末了還不忘抖抖身上不存在的灰。橘真理湊近她耳邊,囑咐她注意身體,不要晚睡,得到肯定答復后才轉身上樓,“白影,保護好姐姐。”
廳內充斥著白色煙霧,橘文乃仿佛沒感受對方驚異的目光,一手撐著額頭,雙腿交迭,“我只是個普通人,對咒術一竅不通。無論是術式、詛咒、咒具,還是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家,所知甚少。”
“禪院家的血脈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錯了,是咒力無效化不能落在外人手里。”白霧中傳來兵刃相接的清脆聲響,她面色不改,“別激動,我說過了,我只是個普通人。”
“你在利用她。”禪院直毘人說。盡管年幼,手段稍顯稚嫩,但橘真理的天賦不可置疑。咒力無效化對付咒靈還好,若是用在同樣擁有咒力的咒術師身上呢?更何況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一般人
“是你們想利用她。”橘文乃冷聲道,“從她出生開始便丟在貧民窟不聞不問,十年不曾見過,知道她的術式后又一口一個禪院家的血脈。我看這里所有的墻壘到一塊去,都不如閣下的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