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只是……”
女人離開病房,不一會便傳來了惡毒的咒罵聲與訥訥的辯解聲。橘真理轉向護士,用沒有扎留置針的手扶著點滴架下床,朝她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個男人是我打的。她說的沒錯,我多管閑事,罪有應得。”
柳姨曾經有過想要收養她的念頭,結果那兩人商量半天,討論出五十萬的“親子費”,以后還要每年給一筆“精神損失費”撫平失女之痛
任何試圖幫她的人最后都會被那兩個陰魂不散的家伙纏上,正因如此,沒有任何救助她的必要
“真理沒做錯事,為什么要道歉?”護士摸了摸她的頭發,抱著記錄板看向她的眼睛,“保護自己是動物的本能,也是人的本能,不是罪。”
“你只是做了一件既算不上錯誤,也不是正確,極為普通的事情而已。”
“我明白,但我會拖累您。”橘真理說,“您和她起沖突的事情不利于工作,并且她已經記住您的名字,以后也會以我為由向您提出過分的要求,若不同意便會鬧得不可開交。”
“但這也不是真理的錯。”護士回答,“真理,孩子是被母親分娩生出來的。”
“也就是說,孩子既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選擇自己的雙親。”護士牽著橘真理往食堂走,夜深人靜的路上沒有多少噪音干擾,她的話語十分清晰,“父親是選擇孩子的人,母親是把選擇權交給他的助手,真理是被制造出來的。”
“可同樣是被人類制造的東西,手術刀卻不需要為制造它的工廠的效率負責,而工廠需要為手術刀的質量負責。用原罪去遮掩個人將自身痛苦強加于別人的行徑,本就是道德上的故弄玄虛。”護士在食堂門口停下,將她的病號服攏了攏,“真理,我們去吃飯吧。”
橘真理住院期間三餐都在食堂解決,出院后的一個月拜托服務臺工作人員將一封信轉交給護士,沒見本人便消失了
收到感謝信的護士看著里面的紙幣時,捏著信封跑到醫院門口四處張望許久,沒有找到人,想了想,便將這筆錢全部捐給了貧困女童救助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