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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07年10月3日,南宋寧宗開禧三年九月初十,辛棄疾病逝于鉛山瓢泉新居,時年六十八歲。臨死前,辛棄疾尚大呼“殺賊”數聲?!?
【另一邊,陸游接連聽到好友去世、北伐失敗的噩耗,遂憂憤成疾,病情日重,逐漸臥床不起。公元1210年1月26日,陸游與世長辭。臨終之際,他留下絕筆《示兒》作為遺囑:“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薄俊菊f到這里,我們也說完了三位愛國詩人波瀾壯闊的一生。雖然三位英雄的命運各不相同,但為國效忠的底色卻始終如一:岳飛“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的報國壯志,辛棄疾“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的豪情期許,陸游“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的念茲在茲……時人已作古,詩篇今尤存。詩人的不幸大多在于總有抑郁積結于心,詩人的幸運則在于總能將一種力量傳遞至千秋萬世。時至今日,這些愛國詩給予我們的力量,依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陸游聽到自己的死訊淡然無比,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倒是一旁的張浚突然變了神色,一邊騎馬一邊偷偷打量陸游,像是在擔心著什么。
張浚眉頭糾結地擰成一團,內心無比猶豫:他沒料到辛棄疾之死竟會對陸游造成如此大的打擊,兩人竟然先后去世……要不,要不就讓陸游這小子去歷城找辛棄疾吧?
想到這里,張浚輕咳幾聲,吸引了陸游的注意力:“務觀啊,其實讓你去歷城也不是不行?!?
陸游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突然改變主意的張浚,雖然不知前輩在想什么,但能讓他去北地自然最好,所以陸游機智地保持了沉默,只是拿一對深沉的眸子回望張浚。
“兩軍對戰,情報為先。我大宋一直苦于消息滯后,若你愿去歷城,不妨在軍中領個虛職。你去救辛棄疾的同時,順道在金地多收集一些情報。你年紀小,又有武藝在身,做此事倒是合適。”
“情報也不必拘束于金軍動靜,無論山川形勢亦或者風土人情,甚至于北地宋人對我大宋的想法以及金人對他們郎主的怨言,無所不可……等你歸國之后,我就稟明圣上,招你入我軍中,我會親自訓練你,并想法子讓你上戰場——你看如何?”
“務觀領命!”陸游毫不猶豫一口應下。
天幕曾言,陸游一生的遺憾就是從未能親自上陣抗金。而如今,陸游一直敬重的張將軍不僅愿意對他傾囊相授,甚至還許諾讓他上戰場,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叫陸游如何不欣喜激動?
一個得了愛徒,一個得了良師,老少兩人相視一笑,俱是無比歡欣。
黃塵滾滾,兩人縱馬揚鞭,一路北上……
……
「臨安·岳飛生祠」
匕首抵上喉嚨的時候,張俊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
“終于準備殺我了?”張俊依舊是剛才半躺在地的模樣,只是掀了掀眼皮,沖劉光世露出一個散漫的笑容。
“你知道?”
雖然計謀被張俊識破,劉光世依然面不改色。匕首穩穩當當地抵在張俊的頸側,只要劉光世再微微用力,就能割斷他的頸脈。
“不然我把匕首還你作甚?”
張俊挑眉,面上依舊是剛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出宮的時候我還沒看出來,你動趙構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十之八九——皇帝你都不放過,何況區區小將?”
“后來,我趁你看天幕之時,一直在偷偷觀察那邊角落里的匠人。他們那邊叮當個不停,叫我想不留意也難——他們在鑿的石像,就是我的歸宿吧?”
劉光世沉默著回望,并不否認。
“我有罪,我認。書房里拿過令牌后,我的確準備奉旨北上誅殺岳飛。但看在我沒去成的份上,我求你,你現在就給我個痛快吧?!睆埧∑似^,主動地將脖頸往匕首的鋒刃上送了送。
一縷鮮血順著他脖頸流下,染紅了雪亮的匕首。
順著鮮血流動的軌跡,劉光世看向匕首——
他驀地記起,張俊割完趙構的舌頭后,一直在擦拭這把匕首,直到擦得一干二凈、光潔如鏡,張俊才把匕首還了回來。
作為一個將軍,一個曾經殺敵無數,尸山血海幾進幾出的將軍,張俊是不可能有這種潔癖的。如今想來,他必定是在當時就做好了被殺的準備,并且將這把匕首視為結束人生的武器。
想到這里,劉光世終于開口。
“我受了傷?!眲⒐馐朗疽鈴埧】醋约旱母觳?。
當時為了在城墻之上拉回趙構,劉光世的整個手臂都被扯得脫臼,即便后來草草接上,整個手臂的肌肉也無法協調自如,恐怕要調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如初。
劉光世望向張俊,犀利地指出:“如果你不歸還匕首,完全有機會從這里逃出去,我攔不住你?!?
“沒必要?!睆埧∫豢诨亟^。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