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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自然沒有錯過李集之眼中的憤恨。
于公,主戰派的李集之天生與主和派的秦檜勢同水火。
于私,間接氣死李綱的秦檜自然也是李集之的“殺父仇人”。
秦檜暗嘆一聲,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他緩緩退后幾步,用寬大的袖口遮掩動作,將令牌偷偷遞給一旁的士兵。那個士兵是他埋伏在宮中的眼線,他收下令牌,抬頭看了秦檜一眼,隨即默不作聲地退出人群,下了城墻。
秦檜掐住掌心,恨恨望向天幕:“功成垂敗,在此一舉!”
……
就在宮門口上下對峙之時,城門口的陸游也遇到了難題——
城門竟然關了!
緊閉的城門前擺著一排帶有尖刺的攔路木樁,而士兵們手執長戟在后虎視眈眈。棕色的汗血寶馬不安地在原地踱步,它面前的不遠處就是閃著寒芒的長戟,令它不敢靠近。
陸游撫了撫馬背,朗聲道:“我有要事出城!”
士兵們對視一眼,領頭的官兵朝他拱手行禮,隨即隔著木樁長戟向陸游伸手:
“想要出城,就要有秦相令牌。還請大人出示令牌一觀,莫要讓小的為難。”
陸游一怔,暗叫不好。
他哪里有什么秦相令牌!想必是張俊跟他耍心眼,刻意留了一手沒將出城令牌給他。此次他冒昧闖城門,怕不是中了秦檜和張俊的奸計!
如此一想,陸游越發心急,他控馬上前幾步,加重了語氣:
“我奉陛下圣令,前往朱仙鎮!”
聽到“朱仙鎮”三個字,官兵神色卻莫名有些不善。他上下打量著陸游,語氣不似剛才那般溫和,竟然冷硬了許多:“大人,還請拿出令牌一觀!”
陸游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從張俊處拿到的趙構密信。信封上留有趙構的親筆御字,還有一枚他的紅色私印:“這是陛下親筆所寫,我有密令在身!”
官兵的目光在那封寫著“完顏將軍親啟”的書信上一撩而過,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他掀了掀眼皮,厭惡地望向陸游,惡聲惡氣:“我不識字,更不識官家私印。”
“想要出城,出示令牌!”
隨著官兵的態度變化,士卒們手中的長戟不斷向前逼近,陸游□□的棕馬嘶鳴一聲,不由后退幾步。
陸游心急如焚,眼見那些守城官兵眼神越發不善,他咬了咬牙,終究是從懷中掏出虎符:“這是虎符,你總認得了吧?官家命我去軍營點兵,還不快開城門?!”
見到虎符,官兵的目光卻越發兇惡,就連不遠處的守城士卒們也逐漸向此處圍來。他們看著陸游竊竊私語,談話的內容陸游聽不真切,卻能清晰地看見這群士卒眼底的憤然恨意,像是恨不得立刻用長戟貫穿他的胸膛。
“沒有令牌,就不能出城!”
陸游握著韁繩控制棕馬不要后退,他俯視著這群油鹽不進的士卒,心驚的同時卻不由感到悲哀:秦檜的權勢,竟然已經熾盛如此?就連城門的小兵都唯他馬首是瞻,只認秦相令牌,不認陛下虎符?!
見陸游不語,士卒們對視一眼,神色越發陰沉。領頭的官兵幾近是憎恨地抬眼,咄咄逼人:“令、牌!”
衛兵們手舉長戟向陸游逼近,遠處的士卒也開始朝這里并列包抄。眾人將陸游團團圍住,神色兇惡的官兵抬手一刺,閃著鋒芒的戟尖直指陸游喉嚨:
“最后問你一遍——”
“令!牌!”
第44章 【愛國詩】陸游
見士卒們來勢洶洶、不懷好意。陸游握著韁繩的手不由收緊,另一只手則緩緩地抓向腰側——那里,佩著一柄吹毛斷發的寶劍。
陸游俊秀的面容總讓人誤會他是一個文弱書生,即便腰佩寶劍也像是少年郎逐新趣異。但事實上,他絕不是個只會舞文弄墨的文人,更是一個自幼練劍的義士。
陸游的手指搭上了劍柄,他不著痕跡地吐出胸中郁氣,眼神逐漸深沉:“你們可知我是何人?”
“何人?”官兵的語氣堪稱以下犯上,十足挑釁:“你為秦相辦事,怎的連令牌都無?”
聞言,陸游驀地沉默。他偏頭躲開長戟鋒芒,俯身打量士卒們義憤填膺的臉龐。半晌,他像是在試探什么,又像是在質疑什么,擰眉開口:“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你為秦相辦事,怎的……”
“——秦相令牌在此!”
“秦相令牌在此!”
“秦相令牌在此!還不速開城門?!”
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堪稱吼叫的斥聲。守城士卒循聲望去,就連旁邊排隊等著出城的百姓們也不由好奇眺望。
陸游一驚,下意識以為是秦檜和張俊派人前來捉他。
如今前有士卒后有追兵,根本無處躲藏,陸游定了定神,立刻打馬回身,毫不含糊地抽出腰間寶劍與之相對。他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