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與朱氏關(guān)系的拉近,比簡桐想的更快。
林嘉再來朱氏別墅時,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男主人,拿著咖啡的杯盞淺啜,不經(jīng)意瞥到角落里的簡桐,皺眉對管家道:“那人為什么總是在這里晃來晃去?”
管家和氣地彎腰笑道:“他現(xiàn)在負(fù)責(zé)小姐的部分生活起居,尤其是吃食。”
林嘉聽到此處,挑眉重復(fù)了一遍:“吃食?”
他用叉子插起桌上切分好的一塊茶酥,端詳了一番,仿佛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嘖嘖嫌棄道:“朱氏就用這樣的次貨應(yīng)付我?”
林嘉還不滿意,一揮手,哐啷一聲把茶酥連著碟子摔在地上,雙臂抱胸沖簡桐故意大聲說道:“不好吃!聽到了嗎,我說不好吃!”
簡桐原本在用白色的餐布擦拭瓷碟,被林嘉把吃食扔在腳邊,不由得有些惱怒地咬緊下唇。
但他還是默不作聲地蹲下身去收拾那碎掉的餐碟。
林嘉走到簡桐旁邊,繼續(xù)挑刺:“誰讓你用工具收拾了?把手套脫掉,就用你的手。”
樓梯上傳來高跟鞋輕慢的踩踏聲。
林嘉一回頭,便看到走下來的朱奕,換了副面孔湊上前去:“朱小姐,你我都等這一天很久了。”
“你先出去選出行的車,我等下再跟你們一起。”
朱奕垂眼,注意到收拾地上殘局的男侍手上有細(xì)長的血口,微瞇起眼睛。
林嘉走后,簡桐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雙高跟鞋,陽光照亮柔軟的麂皮裸色絨面。
鞋尖蹭了一下他的食指。
“起來。”女主人下達(dá)了簡短的命令。
可心里也不知是有怨氣,還是沒把東西收拾完的偏執(zhí),簡桐下意識說了句還沒做完。
一說出口,他立馬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朱奕的語氣嚴(yán)厲了起來:“我叫你起來,聽不懂?”
她一把抓起簡桐的衣領(lǐng),強(qiáng)迫他與自己對視:“還是說,隨便什么其他人的命令,你都要聽呢?”
半框眼鏡反射著一些光,其后的那雙眼睛盛滿淡漠,卻讓簡桐感覺到無法直視的鋒利。
于是他往旁邊看去,道:“那是您的未婚夫,朱家未來的女婿。我又要以什么樣的理由,抗拒他的要求?”
下一刻,簡桐便感覺到抓著自己衣領(lǐng)的那只手,攥得更緊了些。
朱奕道:“管家,拿碘伏棉簽來。”
“小姐,”管家把東西遞給朱奕,欠身道:“我先出去找林嘉少爺。”
于是朱家曠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了女主人,和一條忐忑不安的狗。
她說道:“搞清楚你是誰的人,伸手。”
心臟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動,簡桐小心翼翼地試探抬眼去瞧朱奕的表情,在觸及她眼神后,又低下了頭。
簡桐知道接下來會有多疼。
他雙膝跪在堅硬的木質(zhì)地板上,緩慢而有些顫抖地把雙手舉了上去。
雙手里并沒有任何獻(xiàn)奉之物,因為簡桐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被玩弄的仆人。
獻(xiàn)奉的是在主人注視下毫無遮掩的他自己。
棉絲浸注冰涼的液體,觸在傷口邊緣,又用力地滾動了一下。
“嘶……”
簡桐下意識因為刺痛想要縮回手,可手指被牢牢地抓住。
蜷曲的手指被強(qiáng)硬地掰開,傷口也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主人眼前,一覽無余。
發(fā)絲垂落在男人的面前,朱奕無比認(rèn)真地處理著傷口,說了一句聽起來無比溫柔的話:“你再亂動,傷口又要裂開了。”
若是落在旁人耳中,還以為是情侶間親密的關(guān)切呢語。
可簡桐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那疼痛順著傷口鉆入,清晰地游走著,無法回避,令他身上忍不住顫抖起來。
“疼。”
眼淚從簡桐的眼角滑落,滴打染濕了黑色齊整的衣擺。
“主人,疼。”
朱奕聽到他的求饒,這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鏡片后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嘴角勾起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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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在車附近待了半晌,正要再回去催,卻已經(jīng)見到朱奕走了下來。
他拉開車門,又往別墅的門口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看錯了,門口的男人眼睛有點泛紅,下唇有道顏色有點深的口子,一瞧見管家,便低下頭去,眼神有些躲閃。
管家問道:“少…簡先生不去嗎?”
朱奕走過管家身側(cè),用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還沒有確定完全對上,今天去才能知道結(jié)果,暫且用不到他。”
她長腿一跨,邁進(jìn)車?yán)铮a(bǔ)充道:“至于他,在家里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有什么錯吧。”
林嘉一見到朱奕進(jìn)車,便以為她也為自己生氣,附和道:“就是啊,做事毛毛躁躁的,就該好好管教!”
朱奕看了林嘉一眼,似笑非笑地?fù)P眉,道:“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