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被她的軀體壓在門上。
她的鼻息噴薄在他的頸窩。
她明明比他矮許多,可是踮起腳來,那曲線起伏的身體壓迫著他,竟然讓他心里生出無由的畏懼。
柔軟的手指緩慢扣進他的指縫,親昵得像是情侶。
“離開之后,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簡桐不小心扯痛了自己的嘴角,顫抖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后頸被尖牙叼住。
疼。
身后的人總讓他覺得像某種肉食動物,野蠻、沒有同理心,只有與生俱來的凌虐欲和破壞欲。
譬如此時。
明明這是人類的牙齒,明明皮膚沒有被咬破。
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荒原上被撕扯的一塊肉。
在這個人面前,自己只是一塊肉,毫無尊嚴和人格可言。
“不要……”
抓著他手的手指收緊,帶著扭曲他的手臂,越貼近他的軀干,手臂上的那些傷口便重新開裂。
他又開始無法自抑地哭泣了。
“主人”吮吸著那塊皮膚上深深的咬痕,偶爾用濡濕的舌尖輕輕掃過,癢絲絲的。
“可惜你看不見,特別好看。”
她頗為惋惜地把頭靠在他肩膀后,感受到那塊肌肉的僵硬,一邊用手指在后頸的牙印子上打圈。
“下次再見,我的狗狗。”
簡桐還沒有聽明白她話的意思,那光滑的玻璃門便自己開了,他的身軀無法控制地朝外倒去——
他只聽見一聲輕笑,便被猛然刺來的陽光扎得目眩,一時間頭暈眼花,直到膝蓋撞在地板上,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扔到了外面。
他顫抖著,緩慢爬起來。
久違的陽光照在簡桐的身上,溫熱的感覺竟然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你說是你是被非法拘禁了是吧,還被虐待了。有痕跡嗎?”
警察一邊做筆錄,一邊挑眉確認道。
“有、有的……”
簡桐卷起袖子,想要把胳膊上那些繩子留下的印子展示給警察看。
“這……”
警察停下了記錄,問道:“這不是什么都沒有嗎?”
簡桐睜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
他撩起自己的襯衣下擺,又卷起自己的褲腿。
可是所有的皮膚都干干凈凈的,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他想起自己脖子上還有那個金屬環,后頸還有牙印——
可是他摸到襯衣的高領時遲疑了。
因為警察用懷疑的目光在看著他。
“你說,你被一個身高比你低許多的女子壓制,對嗎?”
“我,我……”簡桐的呼吸開始變得不正常,后頸被咬的地方有些發燙,一時間說不出什么話。
“年輕人啊好好上課,別整天胡思亂想。咱現在就算是被男的猥褻,那也抓不了他強奸,只能告個強制猥褻,曉得不?而且女的對男的那也不叫強奸,也得定猥褻。要什么樣的女人,才能那么大力氣啊?你看你,肌肉長恁壯實,高高壯壯的。”
他顫抖著嘴唇,想說些什么。
那個女人強迫他射精,把他坐在身下侵犯,讓他在窒息之中登上快感的頂峰。
他被屢次玩弄到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悲的是,他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自己確確實實得到了精神上的愉悅。
“……對不起。”
警察看著他道歉,搖頭嘆了口氣。
他回到學校的時候,精神還有些恍惚。
“喂,這不是你最喜歡的法史課嗎?怎么傻愣愣的?”
同桌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啊,”簡桐這才從抽屜里抽出那本法制史書,慌亂道:“放假把我放傻了。”
“今天我們班要來個轉校生,還跳級進來的,我上課之前去辦公室看了,文文靜靜的,感覺是你喜歡的類型。”
“……是嗎。”簡桐對他展開一個尷尬的微笑。
喜歡。
是啊,他應該喜歡的是……朱奕那樣,文靜溫婉的女孩子。
應該是這樣才對。
放學后,簡桐與舊同桌告別結束,左手抓緊了自己書袋的肩帶,手心滲出些微的汗。
同桌去的那條路,人流在車流中穿梭。
可是他接下來要走的,是他曾經被人打暈的黑路。
那個人說,會再見的。
他裝作平靜的樣子,右手伸到書袋中,握住里面的東西,運動服外套下的手背青筋顯現。
他無法預計那人下次出現是什么時候。
所以只能賭。
“呼……”他吞了吞口水。
堅硬的水泥路在路邊稀零的微光中泛著冷光,簡桐的額頭微微冒出汗。
盡管他知道,藥效早就失效了,可是心跳的頻率依然越來越快,那聲音在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