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么了?”
簡桐抱了一批新的孜然粉和蠔油到燒烤攤推車邊,看見自己的母親簡麗扶著自己的頭,面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媽就是有點頭疼,你把剩下那把牛肉烤完,給那桌姑娘端上去吧。”簡麗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好,媽媽記得把藥吃了。”
簡桐看見簡麗點了頭才放心,套上手套麻利地把爐子上的一把牛肉串翻過來,均勻地抖上孜然粉和辣椒粉。
牛肉串被爐火烘烤得滴出油水,邊緣因為高溫變焦,離了爐子依舊滋滋作響。
簡麗向來都選擇現切牛肉用來串肉串,肉質彈牙,回頭客很多。
只是因為今晚是下了雨,顧客少了許多,只有一桌女孩。
簡桐一下了晚自修便來幫忙,因此身上還穿著運動背心,大臂裸露在外,肌肉線條結實有力。
他把乘著牛肉串的盤子放到嬉笑的女生中間,道:“牛肉好了。”
這群女孩子里,好幾個都穿著高中的校服,其中一個正笑著的女生說道:“怎么看你覺得有點眼熟啊?……是不是經常去打籃球?”
“這不是簡桐嗎,校隊的那個。平常在籃球場可受歡迎了,怎么來賣燒烤啊?”
聽見這話,旁邊的幾個女生笑作一團。
“最近旺季,我來幫我媽做。你們要是覺得好吃,歡迎多叫些人來。”簡桐把她們吃完的碟子收起來,卻被一個女生捏住小臂。
“我們多給點錢,就當服務費行不行?”
簡桐皺了皺眉。
“您可以用這錢多點一點兒串。”
“喂,你!別不知好歹,不就一個賣燒烤的……”
“好了,”角落里一個文靜的女生說道,“不要為難別人了。”
簡桐抬頭看去,那女生看起來年紀比他小一些,一頭黑直的長發溫婉地披散在背后,身上米白色開衫搭配茶色的長裙,更顯她氣質寧靜。
夜晚濕潤的空氣里,傳來一陣幽幽冷冷的花香。
簡桐心里一跳。
他也不知自己為什么心慌,連忙低頭拿走了那幾個沾滿油污的空盤。
只覺得好像看見了夏夜被雨水打濕的茉莉。
“朱奕,你為什么非得來這個燒烤排檔啊?”
“就是啊,那地上那么油,前些天定的餐廳都還沒去呢,你好容易從國外回來,結果就來這么個破地方。”車后排的女生抱怨道。
修長而勻稱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的邊沿,等待著紅綠燈。
“我就是來看看那個女的長什么樣子,不過看見他……呵,也算是意外收獲吧。”
“就是一賣燒烤的,笑死了。”
后座的女生聽見駕駛位的人笑了一下。
“剛才那男的撤盤子的時候,一直盯著你,怕不是……”
“怕不是喜歡上你了吧!哈哈哈哈……”
雨夜沖刷著車的玻璃窗,紅燈轉綠燈的光閃爍著,照到她的開衫上,把米色變成了迷幻的顏色。
她輕輕瞇起眼睛。
“可惜了,要不是那老公豬,我還覺得那男的還真適合玩一玩。”
簡桐第二次看見那個女生,是在一個星期后。
他下課后,像往常一樣經過漆黑的巷子。
“砰!”
玻璃撞在地上,四分五裂,發出凄厲的脆響。
簡桐被嚇了一跳,抓著書包的袋子往巷子里看去,只見黑暗中幾個男人對著一個女孩又打又笑。
“不就請你喝個酒嗎,你裝什么矜持啊?”
女生的手臂被其中一個男人拿住,想掙脫卻掙脫不開。
簡桐見狀,拿起地上壘的磚和一根鐵水管悄摸走了進去。
外頭的燈光照在女生的面上,把她半邊臉映得慘白。
“放開……放開我!”眼淚從她烏黑的眼中流出,順著光滑的面頰滑落。
簡桐找準其中最清醒力氣最大的酒鬼,用那磚頭對著他的后脖子就是一拍。
那男人只覺得自己后頭一痛,酒意和痛意上涌,腦海里天旋地轉,忍不住松開了女生的手腕。
“誰?……哎!”
旁的酒鬼還沒看清楚簡桐的身影,便被又硬又長的水管敲中膝蓋窩,抱著自己的腿在地上叫喚。
“跑!”
簡桐趁機抓住女生的手,從幾個唉聲的酒鬼中沒命般飛了出去。
后頭兩三個酒鬼爬起來還想追,遠遠被他們拋在了身后。
簡桐帶著身后的女生轉了幾個街口,直到看見路燈下經營著的藥店和奶茶店,才停了下來大口喘氣兒。
“你還好吧?剛才有沒有哪里受傷?”他轉過頭去詢問。
女生背后倚靠在冰涼的墻上,彎下身軀,黑色的長發垂落。
“有點疼……”
“……是你?”
簡桐聞到那茉莉的香味,才回想起來自己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