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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早上起床后,周緲一邊鼓著腮幫子,一邊認真地看著鏡子,覺得怎么看怎么奇怪。
鏡里的青年白膚勝雪,面若桃花,一雙水光瀲滟的杏眸里含著絲絲媚意,漂亮得驚人。
然而,美人秀氣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
周緲看了半天,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白襯衫前面有點鼓鼓的。
周緲的臉蹭得一下子紅了,昨晚旖旎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向旁邊的賀蘭清抱怨道:“都怪你!我都已經貼了一張創可貼了,居然還遮不住……”
周緲后悔死了,他就不該相信男人的鬼話,被哄騙得……
這下該怎么見人?
“都怪我。”
賀蘭清的認錯態度非常良好:“緲緲,我幫你舔舔,我的唾液可以消腫的。”
周緲半信半疑地瞅了賀蘭清一眼,可他的確是沒辦法了,只能選擇再相信對方一次。
要是賀蘭清再敢騙他,就罰男人晚睡睡地鋪!
美人衣衫半褪地坐在床邊,晨光在他的肌膚上鍍了一層很淡的金光,水汪汪的眼睛又純又欲地看著他。
天知道賀蘭清用了多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
賀蘭清低下頭親了親,這次他沒再搞什么小動作,只是幽幽地盯著周緲。
周緲被盯得心里直打鼓,聽到賀蘭清冷不丁地說:“緲緲,我去洗個冷水澡。”
周緲弱弱地點了點頭:“……你,你快去。”
他的目光瞥到男人的褲子,嚇得差點從床上跌下去,慌忙收回視線。
好在這次賀蘭清確實說的是實話,紅腫的地方肉眼可見得恢復了正常。
周緲趕緊重新披上襯衫,把凌亂的頭發整理如初。
不知不覺,浴室里的水聲逐漸停止。
“寶貝。”
賀蘭清從背后抱住周緲,聲音還泛著性/感的沙啞:“什么時候走?”
他剛洗完冷水澡,就像一塊散發著冷氣的巨大冰塊,周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現在就可以。”
周緲回過頭,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賀蘭清,那個……我擅自利用你,你會介意嗎?”
賀蘭清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仔細回想才明白——
周緲所說的“利用”,是指讓他以成功實驗品的身份去和賀蘭峰等人周旋,以此來獲取信息、爭取時間。
難怪周緲今早總是在偷偷觀察他的表情,像只做了壞事后心虛的小貓。
心虛的小貓也是可愛的。
對賀蘭清來說,他對其他人類一點都不關心,甚至對這個世界的存亡都不在乎。
唯一值得他珍惜的,只有周緲而已。
所以,別說是這么點小小的任務了,就算是周緲某天突發奇想,拜托他去摘星星摘月亮,賀蘭清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緲緲,你可以隨便利用我。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很樂意滿足。”
賀蘭清拾起床上的白色外套,幫周緲穿上后,靠在他的耳邊說道:“要是緲緲覺得不好意思,可以……”
周緲被賀蘭清呼出的氣息弄得有點癢,他的耳朵抖了抖,沒聽清對方的話,于是主動湊了過去。
“你說什么?”
賀蘭清把周緲耳畔細碎的黑發撩開,又重復了一遍。他的眸子笑瞇瞇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周緲聽完后連耳朵都紅透了,賀蘭清的話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力。
可周緲又沒法拒絕。
畢竟賀蘭清答應了他那么多的請求,就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同一般得親密了,周緲覺得自己也總得有點回報才行。
“那、那就這樣決定吧。”
周緲磕磕巴巴地答應了,看到賀蘭清唇角意味深長的微笑,一時間覺得大事不妙。
不過,無論即將發生的事情有多么羞恥,對周緲來說,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賀蘭峰穩住。
在這個時間點,恰巧就是周玥和賀蘭峰第一次正面起沖突的時間。
氣氛緊張的會議室里,周玥正在舌戰群儒,和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吵得不可開交。
這些男人或是賀蘭家年邁的長老,或是賀蘭家的分支新秀,目前皆出任高層,傲得快把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
“我反對‘造神計劃’繼續進行!你們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虧我今天才發現!”
周玥一想到那些關在監獄里的污染物,不由得汗毛直立。
她深呼吸一口氣,喃喃說道:“要是再這么下去,我也成了助紂為虐的兇手。”
但很顯然,其他人對周玥所說的內容完全不感興趣,也毫無觸動,只漠然地看著她。
對他們來說逐利就是本能,不過多死幾個污染物而已,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