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對雙胞胎兄弟。”
賀蘭清抬手指向神像前的兩人:“就我所知,他們出身于落魄家族,都對自己分到的遺產份額感到不滿。”
“你猜,一會兒會發生什么呢?”
體型稍胖一些的是哥哥,趁著弟弟還在閉著眼睛許愿,狠狠掐住了對方的咽喉!
哥哥面露兇光,他從小打架就更勝一籌,今天是打定了注意要殺了弟弟。
只是他沒料到弟弟也早有準備,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插進他的大腿,疼得嗷嗷叫。
弟弟趁勝追擊,發瘋似得連捅對方的胸口,直到哥哥停止了呼吸,癱在地上不動了。
“哈、哈哈……”
兇器掉在地上發出脆響,弟弟喘著粗氣,對著哥哥的尸體連磕幾個頭。
“哥,我已經向山神許愿了,讓他保佑我們端木一族繁榮興旺。爸媽最疼你了,要是他們知道你為咱們家犧牲這么多,也會很開心的。”
“你就安心地走吧,以后端木家的家主就是我了!哈哈哈哈哈!”
看著男人的丑態,賀蘭清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
“我的力量來自于人性的黑暗面,又見過太多骯臟不堪的執念,自然知道人性的丑陋。”
一根木簽憑空出現在半空中,已經完全被血染紅。按照賀蘭清的說法,這代表此人“上貢”成功,現在輪到山神享用祭品。
觸手們爭先恐后地沖上去搶奪木簽,被最壯碩的那只爭先,興奮地汲取其中的能量。
木簽湮滅為粉塵的那一刻,賀蘭清竟直接噴出了一口黑血,觸手也懨懨地縮回來。
周緲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賀蘭清,你怎么了?”
“奇怪。”
沒有人能夠傷到神明,可賀蘭清卻感覺到心臟處傳來的撕裂感,竟是身體在隱隱排斥他的力量。
“難道是那個孩子不愿意了?真有趣。”
賀蘭清說的“那個孩子”,難道是指和山神融為一體的小賀蘭清?
即使已經化為神明,他依然受到原身的影響,保存了一絲善念。
鬼使神差地,周緲開口說道:“收手吧,賀蘭清。福樂村那些作惡的人已經遭到了懲罰,為什么還要讓罪惡繼續蔓延呢?”
一不做二不休,周緲咬著唇,干脆把話說完整:“我、我知道我沒有立場對你說這話。可是這樣下去,你會毀了這個世界的。你真的想……”
他那么害怕,連聲音都在發抖。
賀蘭清打斷他,嗤笑道:“人類的生死、世界的好壞,與我有什么關系嗎?”
冷汗從額角緩緩滑落,周緲攥緊手心,從賀蘭清的語氣判斷出對方生氣了。
可他還是相信那個孩子的靈魂依然在抗拒著,努力抗衡邪神殺戮與作惡的本能。
賀蘭清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掐住周緲的下巴,逼迫周緲抬頭與他對視。
“小幽靈,我不動你,你是不是就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周緲感覺自己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的下巴、肩膀乃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那雙漂亮的星眸被亮晶晶的淚水浸濕,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取悅了神明。
“在毀掉這個世界之前,我不介意先處理你。”
鋪天蓋地的觸手向周緲襲來,不顧周緲奮力的掙扎,如同急于覓食的蟒蛇一樣團團包圍了他。
周緲驚愕地瞪大眼睛,又驚又怕,這些觸手竟然可以碰到自己!
難道之前他為小賀蘭清做出的那些努力,流得那些眼淚,都是被算計好的?!
……是了,這是賀蘭清的記憶,當然由對方掌控全局。
周緲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賀蘭清那雙幽深的眼睛,鬼魅般死死盯著自己。
他墜入無邊無盡的黑暗,這是神對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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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出門去找車的主角們繞著村子找了一大圈。眼看著幾個小時過去,他們還一無所獲。
“當時村長帶我去找修車師傅,等我回來車就沒了,還以為他叫人拖去處理了。”
龔琪簡直摸不著頭腦,懊惱地說:“我當時不該離開太久的,這下倒好,中了他們的計!”
程筠最先停下來,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我有一個主意。”
程筠深吸一口氣:“我上次去辦公樓,在附近發現了停車場的標志。如果村長沒把我們的車拿去修,車很可能會停在他那邊。”
端木遲憂心忡忡地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辦公樓那看看?這太冒險了,萬一被村長抓住了怎么辦?”
“我投程筠一票。”龔琪開了個玩笑:“大不了博一博,單車變摩托。”
沒人笑得出來,尤其是程筠,他很擔心周緲一個人會遇到危險。
“行吧,那就去看看。”
端木遲同意了,反正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車,他們自個兒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