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鑫說是要帶侄子去自己家,結果男人卻把他甩到一間密閉的倉庫里,意思是母子倆以后就住這里了。
倉庫里一片昏暗,搖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芒。倉庫地板上全是污垢,墻角也掛滿了蛛絲,老鼠隨意穿梭著,一點都不怕人。
周緲盡量挑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下,腦海中不停有問題冒出來——
為什么他會無緣無故地進入賀蘭清的記憶?
家中遭遇如此劇烈的變故,賀蘭清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周緲邊想邊打盹,緊鎖的門晃動了一下,一雙手將蘇秀推了進來。
“媽媽?”
他趕緊迎上去,卻見蘇秀渾身都是傷口,原本秀麗的臉龐也腫得嚇人,嘴角都被人咬破了。
蘇秀怕孩子擔心,吃力地睜開眼:“乖,媽媽沒事。”
周緲可不相信蘇秀的話,他一夜都沒睡好,時刻觀察著她的情況。
果然,蘇秀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額頭燙得嚇人。
周緲如今只是個弱小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向前來送飯的黃毛混混求助。
“我媽媽生病了!求求你們幫忙請下醫生吧!”
“還請醫生?做夢!能給你們口飯吃已經不錯了。”
混混不屑地啐了一口,泄憤般地把幾個發霉的饅頭丟在地上,“砰”地一身合上了門。
就在周緲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小石子丟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頭,只見狹小的天窗外冒出個小男孩,不是李強又是誰?
“賀蘭清,我偷偷爬墻來看你了!”
李強扳了半天窗戶,也只能打開一條巴掌大的縫,只能無奈放棄了。
“你在這鬼地方肯定吃不好,我給你帶了幾個牛肉燒餅,接著!”
一個熱騰騰、塞得滿滿的袋子扔下來,周緲趕緊撲過去接住:“謝了!”
“你都不知道,咱們福樂村已經大變樣了!好多家都買了小汽車,忙著蓋小洋房呢!你敢相信這是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嗎?太神奇了!”
李強嘰嘰喳喳地說道:“今早村里還來了好多陌生人。我聽我爸說都是些大老板,專程來找山神許愿的。”
周緲諷刺地想,吃人的不僅是山神,還有這些貪婪的村民。
賀蘭鑫野心不小,不僅想自己發財,還想靠山神巴結大人物呢。
“李強,我求你一件事。”
周緲央求道:“我媽媽發燒了,你能不能幫我拿點藥過來?”
“沒問題。”
李強信誓旦旦地說:“賀蘭清,我遲早想辦法把鑰匙偷過來,把你弄出去。你放心吧!”
李強人小鬼大,當天晚上周緲就拿到了退燒藥,他給蘇秀喂下藥后才敢睡下。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正午,蘇秀見孩子醒了,給他遞了個包子,說是李強早上送來的。
“清兒,咱們一定要出去。”
她的病好了大半,說話時斬釘截鐵的樣子,好像又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的村長夫人。
“馬上就是山神祭典了,屆時村里事務繁忙,沒人顧得上我們。”
蘇秀說道:“老李的兒子說他能偷到鑰匙,我還請他去給外公外婆送了幾封信。到時有他們幫忙,咱們一定能成功的。”
周緲懵懂地點點頭,努力按捺下心里的不安感,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太陽東升西落,日子一天天過去,窗外節日的氣息越發濃厚。
祭典到來的前一天,倉庫的門被一腳踹開,一群人涌了進來。
賀蘭鑫揪住蘇秀的衣領,火冒三丈:“蘇秀,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大,竟然還想跑?”
幾封拆過的信甩到地上,赫然是她讓李強代寫的那幾封信!
父母不可能出賣自己,她看向站在賀蘭鑫身后的李強,滿是震驚。
“李強,是你去向他告秘的?”
李強支支吾吾地,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蘇阿姨,賀蘭清,對、對不起……”
“要是你們逃走了,把山神的事情捅出去,我的大電視和游戲機都得泡湯,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天天吃咸菜了。”
賀蘭鑫虛偽地笑道:“好孩子,我會跟你爸媽表揚你的。”
“蘇秀,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命,可兒子的命你總不能不管吧?”
蘇秀擋在周緲身前,警惕地說:“你想做什么?”
“很簡單,明天穿上嫁衣,去舞臺上跳舞。”
賀蘭鑫粘濕骯臟的目光滑過女子曼妙的曲線:“說實話,你當山神新娘那會兒,我就看上你了,如今倒是有點懷念。”
賀蘭鑫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料是蘇秀也搞不懂他的企圖。
母子倆相偎一夜,天一亮便有人將蘇秀拖走了,說是要帶她去換衣裳。
周緲則直接被混混拉去了祭典,看到舞臺的那一霎那,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舞臺上擺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