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拿到冰淇淋,說了聲謝謝,立馬背對過去,要不是太陽當空,發光的該是她這個高瓦數電燈泡了。
她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盯著浮在河面的浮漂,時間似乎格外漫長,耳朵代替了眼睛,背后兩人說了什么就跟擴了音量似的還一個勁兒往耳朵里鉆。
天殺的齊·口是心非·遇,你最好是不喜歡許京謙,否則,你們不結婚都對不起陰差陽錯地當了回月老的我,于知心道。
許京謙應該是準備走了,齊遇嘴上無所謂,但聽腳下的動靜,她應該是跟在許京謙后頭了。
余光略過了她,于知握緊手里的魚竿,視線緊緊盯著開始有魚吃食浮動的浮漂上,一秒,兩秒……于知的手又攥緊了些,在浮漂陡然下沉的瞬間,她猛地抬桿:“上鉤了!”
釣上魚的那種開心還沒完全釋放開來,于知就被齊遇的叫聲一把扯去,然后她就聽見了“撲通”一聲。
隨之,‘啊’聲泯入水中。
在她還沒徹底反應過來齊遇落水的瞬間,又是“撲通”一聲,沒看清,但好像有什么‘嗖’的一下埋頭扎進河里,水花四濺。
于知愣住了,有好幾秒。
是許京謙跳下去了。
“我靠!”
于知瞳孔放大,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剛釣上來的還在半空中活蹦亂跳的魚都無暇顧及,直接從小馬扎上站起身來,跟探出腦袋在船邊徘徊,沖著河面翻涌的水花汪汪叫的小寶簡直神同步。
層層漣漪的中心處,許京謙從齊遇身后圈住她的腰,兩人一齊浮出水面。
要不是知道齊遇會游泳,于知真就被許京謙迫切而又擔心的表情給代入進去了,她看著齊遇被許京謙護著上岸,身上那件浸了水、薄而透的短袖外面套著許京謙的同樣濕透了的黑色短袖,那樣子有點滑稽,又莫名叫人羨慕。
齊遇略顯笨重地上船,發梢淅淅瀝瀝的在滴水。
“嚇死我了。”她說。
“怎么了,是不是這次被嚇到了?”于知記得齊遇不害怕水,之前在泳池邊不小心腳滑跌進池子里都樂得呵呵直笑。
齊遇搖頭,心有余悸:“是許京謙。你看到了嗎,他居然就這么跳下來了。”
于知連連點頭:“看見了看見了,你知道嗎,我都傻眼了,他跟火箭一樣,’唰’的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你掉河里了,他就已經跳下去‘救’你了。”
“是吧,他真的嚇到我了,我差點以為有什么怪物要來吃我。”齊遇夸張形容,但就算還沒從落水的恍惚中游離出來,她也不忘夸自己兩句,“我游泳,完全就是魚兒游水,都回自己的家了還會被嚇到嗎?肯定不會啊!”
“所以每次跟你去游泳,你都是池子里最歡脫的那個,巴不得一整天都泡在水里,不當個人魚公主真可惜了。”于知笑著打趣她。
魚竿被一點一點縮短縮回,于知收竿的動作沒停,她瞥了眼岸邊正準備給周肖然打電話的許京謙,往齊遇身邊湊了湊:“你說,他是不是愛上你了啊,正常人看見有人落水肯定會觀望一下,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再去采取措施,他,”于知感嘆道,“想都沒想,就直接跳下去了。”
齊遇沒說話,目光移向岸邊正在打電話的背影,心臟搏動得很快。
“有時間嗎?”許京謙撩起額前還在滴水的短發。
周肖然:“嗯,什么事?”
“齊遇不小心掉河里了,衣服也濕了,需要你開車來接一下。”許京謙說。
周肖然告訴他:“五分鐘左右。”
“帶一件你的短袖。”許京謙頓了一下,“算了,還是兩件吧。”
周肖然笑了一聲:“那加一分鐘。”
“謝了。”
“少來。”
電話掛斷,周肖然收到了許京謙發來的定位,點開,看了一眼,是他帶于知去釣魚的地方。
他拿上衣服,還拿了條干凈的毛巾。
下樓的時候,周奶奶又在跟她那些老姐妹打麻將,周肖然沒去打擾她們,從茶幾上拾起車鑰匙,準備走。
“肖然啊,你要走了嗎?”
周奶奶從他下來就開始注意了,梨灣鎮就這么個小地方,幾乎是去哪都用不著開車的,她想,應該是他又臨時有事要回南鄰:“你先坐著等一下,我去喊你爺爺挑幾個西瓜摘來給你帶回去。”
周奶奶已經停下手里摸牌的動作,人還沒完全從座位上下來,周肖然就開口截堵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我今天不走。”
“不走你拿車鑰匙干嘛?”周奶奶問他。
周肖然說:“接許京謙。”
聞言,許京謙奶奶回過頭,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聽錯聲了:“你說你要去接京謙?”
周肖然點頭。
許奶奶幫理不幫親:“這才幾步路啊,還要人接,別理他,讓他自己過來。”
“他掉河里去了。”
“掉河里去了?”鐘奶奶一副不太敢信的模樣,“他不是說要在家好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