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溫瓶重重被放在桌面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響,像是發(fā)泄般。
看著一邊的蓋子上的裂痕,季裕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他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逼迫著自己不要再掉眼淚了。
不就是失戀嗎?沒什么大不了。
心又開始穩(wěn)穩(wěn)作疼了,季裕趴伏在桌面上,書桌下的手揪緊了胸口處的衣服,肩膀微微在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也有可能是幾分鐘,季裕一直維持著趴伏在桌面的動作,直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裴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小魚,粥煮好了,快出來趁熱吃。”
季裕聞聲從書桌上抬起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控制在正常的水平,但細聽下他的聲音還是有點啞。
“好的,媽,我現(xiàn)在就來。”
吃好了粥,季裕本來拿著碗要到廚房去洗,卻被裴母搶了過去。
“你燒還沒完全退,水涼,碗我來洗,你快去休息。”
季裕嗯了聲,深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好,他擔心自己洗著洗著不小心走神把碗摔碎,也就不推辭了。他回了房間,鎖上門后看也沒看書桌上因為有消息來而閃屏和震動了好幾下的手機,直接就往被窩里鉆,他用被子蓋住頭,似乎覺得這樣做就能讓自己短暫逃離這殘忍的現(xiàn)實。
黑暗中,他呼吸著被窩里洗衣液的香氣,加上還在低燒,他慢慢便陷入了沉睡。
這一覺季裕睡了好久,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十點鐘。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強烈的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了進來,照在了他的腿根處。
迷迷糊糊坐起身,頭發(fā)被他睡成了一頭鳥窩,他伸手隨便抓了抓,起身就進了浴室梳洗。
“起身了?”
客廳里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裴母聽到門開的聲音,轉過了頭來。
她說: “桌子上有魚片粥和豆?jié){,我剛剛已經(jīng)熱過了,趕緊吃吧。”
由于不知道季裕幾時會醒,她每隔個一小時就會熱一熱粥和豆?jié){。因為擔心季裕早上的燒還會反復,她特意把早上的舞蹈課都挪到了下午,留在了家里照顧兒子。
“媽,您怎么在家里,您早上沒有課嗎?”
“怕你身體還不舒服,我把早上的課都推到下午了。好點了嗎?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裴母電視都不看了,邊說邊往季裕那走,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的溫度,還好,體溫已經(jīng)降下來了。
季裕把裴母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抓了下來,搖搖頭說: “媽,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昨晚面色潮紅沒有意識地躺在床上可把我給嚇壞了,下次不許給我在淋雨了啊,聽到了沒。”
“知道了媽,對不起。”
裴母雙手叉腰,看著眼前已經(jīng)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兒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該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的身體,別仗著自己年紀輕就能使勁折騰。”
季裕自知理虧,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反駁。
裴母揉了揉他的頭,聲音溫柔地說: “小魚,如果覺得有心事,一定要和媽媽說,別自己硬扛著,媽媽很擔心你。”
季裕抬起頭,給了裴母一個安心的笑容,“媽,我真的沒事,只是我需要點時間,”
“媽媽明白的。” 裴母墊起腳抱了抱他,隨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說: “好了,粥要涼了,趕緊去吃吧。”
一連放假的幾天,季裕很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裴母擔心他長時間悶在房里會悶出病來,就偷偷扭開門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季裕坐在書桌上是刷題和看書,她才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但只有季裕自己知道,雖然表面上的自己確實在刷題和看書,但他其實腦子里亂的很,筆跡寫得胡亂像是在鬼畫符,活了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陷入了這種既迷茫又感到無解的情緒里。
夢里學長逐漸離去的背影始終揮之不去,時不時就會閃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被迫一次又一次撕開血淋淋的傷口,縫好了又撕開,漸漸的他也疼得麻木了,心臟不再是之前那般窒息的疼。
期間學長有給他發(fā)來過消息,問他身體還好嗎,也有的是打籃球和吃飯的邀約,都通通被他給找借口拒絕了,因為他暫時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來面對學長,他害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在學長的面前露出丑陋的表情從而把學長推得更遠,到最后就連朋友也做不成。
他需要點時間慢慢撫平傷痕,情傷并不是說治好就治好的,可能會要用到幾年,甚至有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和舍去掉那段感情。
假期悄然離去,很快就又到了開學的日子。
季裕當天一早就起身去學校了,他的背包里不再裝有保溫瓶,也不再會繞遠路就為了給學長帶他喜歡的飲料。
秦淮自然察覺到了小學弟的異常,假期里他發(fā)的消息,收到的回復一看就明顯是敷衍和借口,他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就不會看不出小學弟在躲他。
可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