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似是詞窮,嘆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皮大人眸中閃過了興奮的光芒,如同瀕臨死亡的野狗終于咬到了一塊肥肉:“陛下,關(guān)侍郎的府邸之中也有他勾結(jié)驚羽帝國的密信,只要搜出這些密信,就能證明老臣所言非虛!”
“望陛下看在老臣檢舉有功的份兒上,饒老臣一命!”
第415章 若那人可以,他覺得他也行
建良帝對關(guān)侍郎問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關(guān)侍郎以頭搶地,大呼冤枉:“陛下,老臣絕對沒有勾結(jié)驚羽帝國,更沒有什么密信!您盡管派人去查,若是能在老臣的府中找到密信,不用陛下說,老臣自會以死謝罪!”
說著,他重重磕了個頭。
因為力氣太大,他的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鮮血。
鮮血順著鼻梁落下,滴落到地上,不多時便匯聚成了一個小血泊。
簡直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皮大人卻只是冷笑:“陛下,老臣十分肯定,他的府邸里一定有密信!您只要派人去了,就能知道老臣所言非虛。”
本以為在他說完之后建良帝會立馬派人去調(diào)查關(guān)侍郎的府邸,不料,建良帝卻是抄起了硯臺,朝著他砸了下來:“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攀咬,我盛國怎么會出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多年的同窗好友,你可以毫無負擔地背叛;你的國家,你也能出賣!你這種人,不配為人!”
“來人!將這個老東西拉下去,凌遲!”
皮大人驚了:“陛下!?”
事到如今,他在意的早已不是自己死不死了,反正證據(jù)都被找出來了,他就沒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可能。
他更在乎的,就是能不能拉著關(guān)侍郎陪他一起死。
分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為何建良帝卻不按套路出牌?
那可是個奸細啊!
你不殺奸細,留著他干嘛呢?
最重要的是!
如果關(guān)侍郎值得被原諒的話,那他覺得,他也可以。
冷瀾之看著皮大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好心地為他“解惑”道:“父皇,難道關(guān)侍郎沒有通敵賣國?”
建良帝深吸了口氣,壓下了怒火后,抽出了一封密信:“這些人早在兩年前就在算計關(guān)侍郎了,不過當時還沒有爆出來的必要,所以這個計劃也沒實行。”
冷瀾之不解:“計劃是指?”
“他們一早就命人在關(guān)侍郎的府邸之中藏了所謂的通敵賣國的密信,只要京戟衛(wèi)去搜,便一搜一個準兒。”
冷瀾之會意:“兩年前就在計劃的事情,那想必是皮大人通敵的信件太多,早已忘記了這封可以作為證據(jù)的信件的存在。”
眾朝臣也跟著點頭。
冷瀾之這個猜測,可以完美地解釋出皮大人為何對建良帝沒有處罰關(guān)侍郎會那么吃驚。
如果皮大人的府邸之中只有一封密信的話,他自然是不可能忘記。
如果密信的年限太近,他也不可能忘記。
就只有年線太長這個原因,能夠解釋他忘記的理由。
“三哥,你怎么如此安靜?”
突然,冷瀾之對著秦王問道。
秦王滿臉的陰沉幾乎快要隱藏不住,只是之前眾人的視線都投注到了皮大人的身上,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不對。
這會兒聽到冷瀾之的聲音,眾人下意識看去,就看到了秦王那如同鍋底一般的黑沉臉色,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建良帝也發(fā)現(xiàn)了秦王的臉色,他微微瞇眼,眸中劃過了一抹思索之色。
秦王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視線的焦點,再想調(diào)整面部表情已經(jīng)是來不及,只能胡謅道:“本王只是沒想到,這個姓皮的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干通敵賣國之事,他是完全沒把錦邢司放在眼里嗎?”
顧湛長身玉立,矜貴清俊的面龐線條雖依舊凌厲,卻似是比從前軟化了許多。
被人甩鍋到自己這里,他也不生氣,悠悠然道:“幾年來,皮大人共出京五次,其中三次是請假回老鄉(xiāng)省親。錦邢司雖負責監(jiān)察百官,可主要的職責范圍卻是在盛京,離開盛京的事情,錦邢司鞭長莫及。”
秦王嗤笑:“顧典司,找借口可不是你的風格。不管怎么說,沒有發(fā)現(xiàn)皮大人通敵賣國的事情確實是你的失職。”
顧湛嘆息一聲,確實沒有再理會秦王,轉(zhuǎn)身對建良帝抱拳,干脆地承認了錯誤:“陛下,此事,的確是臣的失職。”
建良帝瞇眼,深深地看了秦王一眼,淡漠道:“行了老三,少說兩句吧。”
太子難得頭腦上線,懟了一句:“錦邢司失職不失職,自有父皇頂多,秦王,你是否管得太多了?”
冷瀾之原本想開口,想說的也和太子差不多,這會兒不禁有些驚訝。
沒想到自家皇兄的腦子也有靈光的時候。
就這么一句漫不經(jīng)心的話,直接將居心不良的帽子扣到了秦王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