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個人的功勞比起來,適當地做出提前的預警并解決災區的百姓的口糧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北疆的種子真的能幫助百姓增加存糧,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三哥踩在她的頭上賺功名,還是讓她挺不爽的。
母族?
誰沒有呢!
輕輕摩挲著指腹,冷瀾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北峰山……”
北峰山是一座不算特別有名的山,位于群山之間,不算顯眼,不是什么名勝古跡。
冷瀾之之所以想起它,是因為前世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那時她應該是剛剛吃下沈逸之投下的毒藥,還未發病,所以清楚地記得,京兆府接到了一件人口失蹤案。
不是失蹤的人的家屬報案,而是失蹤的人親自報案,說在北峰山上有金礦,一個神秘組織專門擄掠各地的落單青壯年,去那金礦做黑礦工。
報案的人,正是被擄走的一個礦工。
在盛國,金屬礦屬于公家的資源,個人不允許開采,一旦發現有人違法開采,輕則將一干首腦當街梟首,重則株連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那個逃出來的報案人的身份也不一般,竟是失蹤的京戟衛,屬于天子近臣。
雙重影響之下,此事的影響非常大,建良帝當即下令徹查,甚至出動了軍隊。
軍隊連夜出動,趕到北峰山的時候只得到了一座空曠,賊人早已經人去樓空。
不過,礦留了下來,等于是將整座金山留了下來。
有人猜測,那金礦的幕后黑手在朝中應該有內應,否則的話,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撤退的干脆利索,一點兒都不留痕跡。
事發后沒多久,冷瀾之就在藥物的影響下陷入了瘋癲的狀態,今年后偶然間清醒時,聽守在門外的婆子提起了此事,卻是已經抓住了那黑金礦的首腦——秦王。
秦王不但私自開采金礦,還私造武器,兵器庫被越王派人端了。
此事一出,坐實了秦王想要謀朝篡位的罪名。
后面的事情冷瀾之就不知道了,等她下一次恢復清醒的時候就聽說秦王已經死了。
“禮尚往來,三哥,希望你會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
半月后,京兆府。
一大清早,京兆府外的聞冤鼓就被人敲響。
府尹大人急的連衣服都顧不得穿,一邊走一邊套上了鞋子:“一大早就讓人不得清凈!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府衙的門大開,衙役帶著兩個青年進了大堂。
看到那兩個青年,饒是見過許多狼狽之人的府尹大人也愣住了。
只見那兩個青年身高都不俗,約莫一米八九的樣子,骨架也很寬,按理說身形應該十分壯碩。
可此時二人卻是形容枯槁,身上沒多少肉不說,破爛的衣服還能看出皮膚上青紫交加的傷痕和血痂。
而且,其中一個人的眼睛還瞎掉了。
那眼睛明顯是剛瞎的,傷口還算新鮮,仔細看去還能發現眼睛里似乎有膿包。
京兆府府尹皺了皺眉:“堂下何人?”
“草民張二狗/卑職前京戟衛莊留英,見過大人!”
“我們不知道我們要狀告的是何人,但請大人帶人跟我們去北峰山,有人在北峰山私設黑金礦,擄掠無辜路人充當礦工,草菅人命!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京兆府府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黑金礦?!
這一刻,他只覺得仿佛有一塊天大的鐵餅掉了下來,咣當一下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餅是真的,但不能吃,還可能要命。
北峰山就在京城的管轄范圍內!
他在任期間,先是出了特大的孩童失蹤案件,案子還沒破又出了個黑礦案!
他有預感,自己的官要做到頭了。
京兆府府尹會不會做到頭秦王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要栽。
“該死!那金礦明明非常隱蔽,防守也非常森嚴,為何會有人逃出來!還能準確找到回京的路?”
煩躁地在大殿里走來走去,秦王的臉陰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一個謀士道:“王爺,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將金礦里的東西轉移掉,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秦王一個茶杯砸了過去:“還用你說???”
他停下煩躁的腳步,冷冷道:“將所有痕跡全都銷毀!”
有謀士問道:“王爺,那些礦工要怎么處置?”
秦王腳步一頓,眸子里是陰惻惻的冷意:“本王說所有的痕跡都銷毀,聽不懂嗎?”
幾個謀士被他的狠意嚇到了,齊齊打了個哆嗦,心中驚懼不已。
他們所說的將證據銷毀,指的是死物。
而王爺竟然連活人都容不下……
身為上位者,這樣的狠心與氣度并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