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爹連他都沒有時間教育,怎么會教二弟?
至于公主……
除了最近幾次他娘帶他去見公主外,其他時間根本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公主,又怎么會跟二弟說公主的事情?
他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死死咬著小米牙。
那頭,冷瀾之順著程文英的話說了下去,考校了一下他的學問,笑著夸贊道:“年紀輕輕便有次成就,程府將你教育的很好。”
程文英高興地笑了:“多謝公主夸獎!”
他等了等,沒等到冷瀾之的賞賜,不禁有些犯嘀咕。
不是說公主一高興就喜歡賞人嗎?
難道因為她不是程瑾瑜,所以公主就不肯給他好東西?
他心里有些不服氣,更加堅定了做某些事情的決心。
流紗輕輕推了程瑾瑜一把:“該大少爺上場了了,你去外面等著。”
程瑾瑜咬了咬下唇,他想說什么,最終閉上了嘴巴,走回了宴會廳。
他剛回去不久,程文英就找了過來:“瑜哥,你剛才去哪里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程瑾瑜張了張嘴:“你找我做什么?”
程文英只是個小小少年,其實不太會演戲。
可是他自認為剛才從伽羅公主那里受了委屈,竟然真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就是……伽羅公主她……她欺負我。”
程瑾瑜重重咬了一下嘴唇。
畢竟只是個小小少年,他險些將真相脫口而出,最后卻死死壓下了沖動,問道:“她為什么要欺負你?”
“我不知道,她是公主,她欺負我,我哪里敢問原因?”
程瑾瑜又問:“那她怎么欺負你了?”
程文英道:“她考校我學問,我分明答出來了,可她卻說我沒認真學習。”
“她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程府,難怪她總跟大伯母說程府的壞話。”
程瑾瑜:“……”
要不是他看了全程,他就信了。
程文英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程瑾瑜有動作,不禁有些著急:“瑜哥?”
“怎么了?”
程文英不知道怎么說,只能睜著兩只眼睛看著程瑾瑜,希望程瑾瑜能看懂他的意思。
程瑾瑜:“……”
懂了,卻不想懂。
于是,他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程文英。
程文英:“……”
他很著急。
要是程瑾瑜不去質問伽羅公主,那自己怎么在公主面前刷好感?
見程瑾瑜沒給自己“討公道”的意思,他眼珠一轉,說道:“瑜哥,要不你去幫我問問公主,我的學問是不是真的不行?”
程瑾瑜原本心里還存著些僥幸的心思,這會兒卻是徹底涼了心。
他木訥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伽羅公主所在的那個回廊走去。
冷瀾之看著他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孩子從小被程府灌輸對阿真不利的觀念,以為阿真不愛他,以為程府的人是真心疼愛他的。
殊不知,人心是復雜的。
程老夫人或許真的疼愛這個嫡長孫,可程府其他人對他不可能有多少好感。
每日聽著旁人吹耳旁風,再多的疼愛也有可能會被吹散。
程瑾瑜剛在冷瀾之面前站了一會兒,程文英就匆匆忙忙跑來了:“哎呀瑜哥,我都說了,公主只是正常考校我的學問,是你誤會了!”
又對冷瀾之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公主,瑜哥他脾氣不好,求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程瑾瑜:“……”
全都被伽羅公主說中了。
冷瀾之神色平淡:“我為何要跟大郎一般見識?”
程文英一呆,怎么也想到伽羅公主會是這么個反應。
被質問,被冤枉,公主難道不該生氣嗎?
他心眼兒也算少,但畢竟只是個孩子,事情沒能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他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流紗嗤笑一聲:“二少爺,你這樣的腦子就不要出來耍心眼了,徒增笑柄。”
程文英三歲蒙學,如今已經六歲了,學了三年的學問,他聽懂了這嘲諷的話,頓時明白自己的陰謀被揭穿了。
他又羞又惱,因為冷瀾之沒有發怒,他也不知道害怕,竟是“哇”地哭著跑了。
冷瀾之:“……”
這個哭著跑的方式,有點眼熟。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怎么做?”
程瑾瑜嬰兒肥未褪的臉上滿是難過。
他和二弟一直都玩得很好,二弟為什么要害他?
冷瀾之淡淡道:“在現在的你的心里,我和你娘都是壞人,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答案,因為說了你也不會信。”
“這個問題的答案,要你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