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東家此時的心情非常復(fù)雜。
震驚,不信,憤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滿心信任的杜老板,竟然頂替了他的功勞!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思緒產(chǎn)生了混亂,所以他一開始才沒有做反應(yīng)。
這會兒聽到冷瀾之的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當(dāng)即就站了起來,大聲斥責(zé)道:“啟稟諸位大人,這杜老板根本就沒有捐獻糧食和衣服,那些糧食和衣服,都是小人的!”
杜老板面色又是一變,顯然是沒料到錢東家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賑災(zāi)結(jié)束后,他就單方面掐斷了和錢東家之間的聯(lián)系,因為這人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這次的宴會,雖然云集了天海城的官員商賈,但商賈都是城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區(qū)區(qū)一個小商行的老板根本不在邀請之列。
所以,他完全不擔(dān)心自己會露餡。
誰成想,這家伙竟然進來了!
一瞬間的震驚后,他就反應(yīng)了過來,旋即一臉不可置信到:“錢兄,你在說什么?你怎么能這樣誣陷我?!”
錢東家怒道:“我誣陷你?分明是你不要臉!”
而后對著李長林和吳大人一抱拳:“兩位大人,糧食和棉衣都是小人在依柳鎮(zhèn)買的,此事我們兩個隊伍里的人都知道,水姑娘也知情!只要稍加查證就能知道究竟是誰在撒謊!”
杜老板道:“冤枉啊兩位大人!錢東家當(dāng)初的確是在依柳鎮(zhèn)購買了一批糧食,但是那些糧食都被他拿來賣了。小人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來誣陷小人!
至于我們兩個隊伍里的人……既然是彼此隊伍里的人,自然會幫著自家老板說話,只要提前發(fā)下話去,誰又敢違抗老板的命令?”
“至于水姑娘……她因為與小人的女兒有恩怨,中途便離開了小人的車隊,轉(zhuǎn)投了錢東家的車隊,她會幫錢東家說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總結(jié)一下,便是只有他的話可信,其余的人的話,全都不可信。
錢老板氣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見識過的不要臉的人也挺多了,卻怎么也想不到,最不要臉的那個竟然在自己的身邊,還敢當(dāng)眾坑害自己!
過于氣憤之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竟然想不出反駁的話。
事實上,就算他能想到反駁的話,這會兒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杜老板這一襲話下來,完全堵死了他辯駁的方向。
畢竟,證詞都不可信,那還怎么自證?
除非,跑到依柳鎮(zhèn)去找那位張老板查證。
可既然杜老板敢無的放矢,想必張老板那里,他也已經(jīng)收買了。
這么一想,眼下的情形簡直令人絕望。
杜老板見錢東家只是自顧自生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心里得意不已。
卻聽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錢東家,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至曾經(jīng)的好友于不堪的境地,但到了這種時候,就別藏著證據(jù)了吧?”
第198章 我固然有錯,可她沒有錯嗎
見錢東家被氣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冷瀾之淡淡提醒了一句。
錢東家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對!證據(jù)!我有證據(jù)!”
杜老板心中不屑。
如果這家伙所說的證據(jù)是指賬本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畢竟,賬本是可以偽造的。
不過就是簽個名字的事情,很難嗎?
唯一難的就是印章。
但是印章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偷盜的。
錢東家從懷里拿出了賬本,聲音顫抖道:“諸位大人,這本賬本,是我與杜德貴交接糧食和衣服的時候記錄數(shù)據(jù)用的,一看便知小人說的不是假話,請兩位大人過目!”
杜老板心道果然如此。
他半點都不緊張,面上卻是一幅傷心的模樣:“為了誣陷我,搶占我的功勞,你竟是如此的處心積慮!”
場中眾人看到杜老板傷心的模樣,紛紛心疼這個為民操勞卻被曾經(jīng)的好友背后捅到的英雄。
李長林看了冷瀾之一眼,見她神色淡然,他便心中有數(shù)了:“呈上來吧。”
很快便有人將賬本呈了上去。
李長林一看到賬本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將賬本遞給了吳尚書。
吳尚書其實是不想看的,畢竟,杜老板是他的愛妾的堂兄,也是他的愛妾推薦給他的,他自然相信自己人。
只是當(dāng)著李長林和整個天海城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的面,他也不能偏幫的太明顯,便拿過了賬本,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
只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情緒就散去。
他陡然面色一沉,飛快翻閱起了賬本,越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杜老板一直察言觀色,看到兩位大人的表情變化,他一頭霧水,但還是不忘自救:“兩位大人,錢東家顯然是有備而來,請兩位大人不要被蒙蔽了才好……”
“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