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微微搖頭。
這姑娘有點機智,可惜不多。
這一席話,簡直是不打自招。
水文斌面如土色。
“所以,那個養著成百的家丁的王員外,也是災民?也吃不起飯?”
水婷婷一呆。
不需要冷瀾之再說什么,李長林就怒了:“好啊!本官將賑災的事情放心地交給你們,你們就是如此回饋本官的信任的?!”
又看向水文斌:“水主簿,賑災何時成了你們水家的事情,給誰糧食不給誰糧食,竟是需要通過你們水家的同意?!你好大的威風!”
水文斌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此事下官也不知情啊!下官一直都和您在一起,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丫頭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水婷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爹?”
她爹竟然把她賣了?
水文斌不看她。
李長林哼了一聲:“水婷婷擾亂賑災秩序,暫且將其收監,擇日再審。”
水文斌不敢反駁。
他低垂著頭,在自以為看不到的角度里,一雙憤怒陰鷙的眼睛死死鎖定住了冷瀾之。
水!玲!瓏!
不殺了你,我就不叫水文斌!
冷瀾之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用太著急恨她,等她把他也送走,他再用這種眼神看她也不遲。
第183章 沒了!都沒了!
“但是,水主簿就沒有錯嗎?”冷瀾之唇畔微微勾起,美麗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朝陽,出口的話卻好似那凜冽寒風,將水文斌凍得不輕。
“場中的官差們如此聽水小姐的話,說明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足以說明水主簿早已授意過。”
水文斌嚇得肝膽俱裂:“不!我沒有授意過!我是真的不知情!”
他抓住李長林的衣擺,白著臉否認:“大人明鑒,下官自從被調入城中開始就一直跟著尚書大人忙前忙后,連家都沒有回過!”
吳尚書是昨天來的,來了以后就開始緊急抽調人手忙救災的事情。
正是因為如此,水文斌才沒有時間去縣衙里救他老婆。
水家的人聽說尚書大人來了,都想和尚書大人套套近乎,便從縣城搬來了郡城。
水文斌的確是沒有回過家,不過昨天水婷婷他們搬來城里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城門口碰到了,那些官差才會知道水婷婷是他的女兒。
而且吧……
往家里弄賑災糧什么的,不只是王員外會做的事情,水家也干了。
那些衙役給水家開了方便之門,便覺得和水家才是一家人,才會幫水婷婷。
只是這話他能說嗎?
不能。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婷婷被押走。
又聽李郡守沉吟了一下,說道:“水主簿確實沒有盡好約束親屬的責任,雖還沒釀成惡果,但賑災之事茲事體大……你不能再參與救災之事了,回去吧。”
水文斌癱在了地上。
參與賑災,對他們這些小官來說可是個肥差,能不能巴結上上從京中來的大人物尚且不表,就光是說這里面的油水,就讓人趨之若鶩。
為此,無數人擠破了頭,也想參與進來。
而且,還想靠近那吳尚書!
水文斌為了這個肥差,臨時各種走動關系,花了不少銀子,才終于有了在吳尚書面前露臉的機會。
可如今,他什么都還沒得到,就被踢出了賑災的隊伍!
不僅機會沒了,他還賠進去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
他恨!
很恨的水文斌最后茫茫然地跪在街頭,無人理睬,形單影只,看著可憐極了。
只是,知道了他做過了什么的郡城百姓們,對他卻同情不起來。
冷瀾之和顧湛拐了個彎兒,走到了一條小巷里。
不多時李長林獨自跟了進來,跪地告罪:“屬下用人不察,手下竟然出了這種人,請公主降罪!”
“起來吧。”
如今天海城正逢多事之秋,各方人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李長林一心撲在救災上,不可能面面俱到。
冷瀾之也不是來找他問責的:“發放賑災糧的方法,得變一變。”
施粥固然可以幫助城中大部分百姓度過這次的天災,但也有很多隱患。
究竟發給誰,不發給誰,只要粥棚存在一天,這個問題就會一直出現。
而且,糧食都變成了可以對外發放的粥,用了多少水、用了多少米,這個問題想要追究起來,十分困難。
也方便某些蛀蟲撈油水。
倒不如換種方法——直接按照人頭發放糧食。
如此,那些想要貪污賑災糧的人,也得估量估量數據核對不上的后果。
李長林明白了冷瀾之的意思,眸中劃過了一抹亮光:“公主所言極是!下官這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