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十分確信,從未見過這個人。
這個念頭剛一落下,就聽那人道:“公主……”
這聲音……
冷瀾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沈逸之?”
眼前的人,哪里還有她印象中那風光霽月的模樣?
“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她是真的震驚了。
印象之中,沈逸之便是最艱難的時候,也一直都是很愛惜形象的。
畢竟當朝的官員,對外形也是有考究的。
太丑的不要,身體有殘疾的不要,不注重形象的不要。
沈逸之一直都是以謙謙公子的形象示人的,從未如此不修邊幅過。
“我為何會變成這樣?”沈逸之冷笑:“還不是拜你所賜?!”
冷瀾之蹙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讓你變成這副模樣了?”
沈逸之又是冷冷一笑:“若非你破壞了我賣炭賺錢的大計,又借著一點小事當做由頭,將我爹的職位撤了,我又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朝著馬車走來。
一步一拐,眼神兇狠,氣勢洶洶。
護衛(wèi)們面色大變,趕忙把人攔住。
沈逸之怒瞪冷瀾之:“冷瀾之,你心虛是不是!?有能耐你就放我過去!”
流紗扶著后腰探出頭去,怒道:“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勇氣敢直呼公主的大名!”
沈逸之怎么也無法沖破兩個護衛(wèi)的防守,終于死心了,腦子也清醒了過來。
他今日來這里,不是來惹怒冷瀾之的。
盡管,他已經(jīng)在心中將這個害的自己淪為笑柄的女人鞭笞一百遍了,但!他今天不是來搞事情的!
深吸了口氣,他強迫自己壓下怒火,沉聲道:“放我過去,我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幫你的。”
冷瀾之覺得好笑:“你能幫到本宮什么?”
如果連她這個當朝公主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落寞侯府世子,又有什么能力幫她?
她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樣子,就像天上的明月在看著地上的污泥。
可從前不是這樣的。
沈逸之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憤恨、不甘,還糾結(jié)著一絲后悔。
若是他們沒有鬧翻,她依舊是他的妻子,他就可以將這高高的明月拉下來,弄臟她,甚至是弄碎她。
可是現(xiàn)在,他只能抬頭仰望她,連她的身都近不了。
“公主難道真的想給安陽帝當妃子?”沈逸之壓下了心頭的種種念頭,自以為精準把握住了冷瀾之的命脈。
他知道冷瀾之是個很看中顏值和氣質(zhì)的人,否則當年他也無法吸引到她。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甘愿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哪怕對方是一國皇帝。
沈逸之十分自信:“我有辦法讓公主不嫁過去。”
冷瀾之挑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的條件是什么?”
沈逸之本就十分篤定,聽了這個問題更是心中一定,理所當然道:“我要公主承諾幫我爹恢復官職,并且日后絕不再針對我平南侯府,還有就是——收走我手中那一批木炭。”
“你只做一件事,卻讓本宮做三件事?沈逸之,你現(xiàn)在還沒當上正式的商人呢,就開始發(fā)展出奸商的潛質(zhì)了?”
沈逸之不以為意:“公主的麻煩事關(guān)兩國未來幾十年內(nèi)的關(guān)系,需要花費的力氣可不小。而我的麻煩,對于公主來說,卻不算什么,不是么?何況這些麻煩,還是公主搞出來的,我不過是讓公主糾正了你自己的錯誤而已。”
第140章 動手
冷瀾之聽不下去了:“滿口胡言!”
她冷笑一聲:“糾正本宮所犯的錯誤?你當真是好厚的臉皮,竟然敢把你自己犯的錯推到本宮頭上來!”
“木炭是你自己要囤的,本宮沒有逼著你囤;高價是你自己要的,本宮沒有逼著你要用高于市場價三倍的價格去賣!人也是你打的,本宮更沒有拿著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去仗勢欺人!”
“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來自于你的本心;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的貪婪,與本宮何干?”
見冷瀾之油鹽不進,沈逸之的眼睛里頓時爆發(fā)出了仇恨的光芒:“你休想抵賴!我出高價賣炭怎么了?天災年份、米面糧油甚至是木炭等生活用品會漲價,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憑什么他們做得,我卻做不得?”
“至于打人……”沈逸之這會兒干脆裝都不裝了:“不過是一個賤民而已,我莫說是打了他,便是弄死了又如何?”
對于上位者來說,弄死個把平民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真的不認為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就是可見不到我過得好,所以才會從中作梗!”
冷瀾之眸中迸發(fā)出了怒火:“好一個很正常的事情!好一個賤民!”
“本宮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