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紗冷笑:“這時候知道公主的好了?晚了!”
冷瀾之但笑不語。
先不說她如今已經(jīng)和平南侯府鬧翻了,不可能再給他們處理這些爛攤子。
便是沒有鬧翻的時候,沈逸之做出了這種混賬事,她也不可能違背良心給她擦屁股。
三日后,慕容真上門。
三年不見,曾經(jīng)的閨閣小姐,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英姿颯爽的女中豪杰,眉眼間是久經(jīng)沙場的凌厲。
不過,這份凌厲在見到冷瀾之之后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意:“見過公主?!?
冷瀾之上前,握住慕容真的手,愣了一下。
慕容真長在武將世家,自幼便跟著父兄習(xí)武,手掌上一直有一層薄繭。
三年不見,曾經(jīng)的薄繭變成了老繭子,摸上去的觸感算不得舒服。
冷瀾之的心中像是被細(xì)針扎了一下一般,漫延起了淡淡的痛:“阿真,這些年……辛苦了?!?
“保家衛(wèi)國,是每個將士的使命,為自己的使命而奮斗,我只會覺得高興,怎么會辛苦?”慕容真爽朗一笑:“公主,您該為我高興才對。”
冷瀾之看著她眉眼間真誠的笑意,也跟著笑了:“是,我為你高興,也很羨慕你?!?
京中貴女,大多被禮法規(guī)矩拘束著,慕容真卻活的灑脫肆意,像草原上脫韁的汗血寶馬,是那么的炙熱明艷。
她的眼光也不錯,選擇了會堅定地保護(hù)她一生的人。
身為好友,冷瀾之衷地替她高興。
“我也為你感到高興?!蹦饺菡婢戳死錇懼槐骸澳軌蛟缭缈创┱磉吶说拇醵拘乃?,能夠早點脫離苦海。”
這話,除了父皇和母后以外,沒人敢在冷瀾之面前提。
冷瀾之沉默了一瞬,忽然舉起杯中酒:“阿真,六年前的事……對不起?!?
這次換慕容真沉默。
良久,她才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后悔?!?
第129章 你怎么又在折磨下人
六年前,冷瀾之迷戀沈逸之迷戀到了骨子里,沈逸之對她的忽冷忽熱,被她自動理解成了是他為人矜持含蓄,不會將感情外放。
所有人都罵沈逸之不識好歹。
而旁人越是覺得沈逸之看不上冷瀾之,她就越覺得這個少年很特別,不慕權(quán)利,不畏強權(quán),卻又會在偶爾相處的時候泄露出一絲溫柔。
只有慕容真說——沈逸之這個人很矛盾,很割裂,讓她不要被騙了。
冷瀾之自然不信。
慕容真便與她細(xì)細(xì)爭辯。
爭著爭著,兩人就吵了起來。
之后,兩人冷戰(zhàn)了三個月。
后來,還是慕容真先來求和,兩人才和好。
慕容真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我在南境的時候聽說了你休夫的消息,也知道了沈逸之養(yǎng)外室的事情,我真的很后悔前些年沒有提醒你?!?
沒有離京前,她雖不知道沈逸之養(yǎng)了外室,但總覺得趙氏對冷瀾之的態(tài)度很奇怪。
趙氏對冷瀾之,看似表面恭敬,可那一雙眼睛里卻偶爾會泄露出不滿與厭惡。
還有錦繡苑的事情。
新婦入府,住的新房卻要新婦自己花錢,這事兒聽起來就離譜。
雖說打了借條,可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委婉的跟冷瀾之提過,冷瀾之卻自動為趙氏找了借口——
阿真,興許是你看錯了。
興許是婆母暫時忘記了。
慕容真被那次的冷戰(zhàn)搞怕了,到底不敢再如同先前一樣地?fù)?jù)理力爭,便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她在想,如果當(dāng)初她勇敢一些,狠狠地罵醒冷瀾之,冷瀾之是不是就不會再經(jīng)受后面的傷害了?
即便是冷瀾之沒有清醒過來,即便是冷瀾之因為她的“逾距”而和她產(chǎn)生了齟齬,但至少,她都問心無愧了。
但是,她沒有那么做。
因為擔(dān)心失去這個好姐妹,也因為家里人的勸說,她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在察覺出冷瀾之所受的那些委屈的時候沒有堅定地勸說。
冷瀾之握住了慕容真的手:“阿真,該說抱歉的是我,該說后悔的人是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聽勸,是我讓你傷心了……”
“瀾之……”
二人四目相對。
良久,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人這一生,誰還沒有犯過錯?
總不能因為一次的錯誤,人生就不繼續(xù)了。
好友與知己更是如此。
二人間的隔閡徹底消除,她們又成了交心的好姐妹,互相說著生活里的趣事兒。
大部分時間都是慕容真在說。
她邊境的日子雖然不如盛京的日子太平,但也別有生趣。
她說南境的日出很好看,尤其是在山上看凌晨的日出,美麗又壯闊。
她說南境的百姓大部分都很淳樸,大軍保護(hù)百姓,百姓也會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