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伽羅公主每個月十五都會去一趟點翠樓挑選金銀首飾。
再比如,她每個月二十都會去一趟秀衣坊看新出的衣服和繡品。
馬嬸子當時在鈺華街已經擺攤了好幾年,對于近幾個月才搬到隔壁街道的伽羅公主尤為關注,因此對伽羅公路的出行做了一番總結。
而她總結出來的規律,恰恰幫了沈逸之大忙。
馬嬸子一出現,便繪聲繪色地說明了沈逸之當時是如何在她這里吃餛飩,又是如何向她打聽伽羅公主出行的事情的。
要問她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實在是沈逸之長得太好看,氣質又太過出眾,簡直就是從話本子里鉆出來的翩翩少年郎。
而他所打聽的對象又是當朝最受寵的伽羅公主,如此才子佳人的美談,她怎么能夠忘記?
聽到馬嬸子侃侃而談,沈逸之的臉都白了。
“我沒有!你記錯人了!”
馬嬸子一叉腰:“駙馬爺你可以說我出身不好,說我做買賣的本事不好,但不能說我記性不好!”
馬嬸子瞪著他:“要知道,事后我可是著實關注了一番伽羅公主的事情,知道她正在追求一位姓沈的大才子!我還特意打聽過這位沈大才子的事情,您猜怎么著?
我在街上遠遠見過那位沈大才子一面!
嘿!
這沈大才子,長得居然跟當初向我打聽伽羅公主的那人一模一樣。”
她眼角眉梢里滿是得意:“當時距離你找我打聽伽羅公主的事情不過過去了個把月,我對你那張臉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沈逸之心口一悶。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害得他露餡兒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名聲。
而且還是他向來引以為傲的,伽羅公主癡纏他的名聲!
冷瀾之淡淡道:“根據這位馬嬸子所說,駙馬當初打聽我的事情是在我及笄不久,也就是建良二十七年的春天。而你救下那俞婉兒的時間,是在建良二十七年秋。
也就是說,你認識俞婉兒的時間比認識我的時間要晚了好幾個月,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我橫刀奪愛,以強權威逼你與心愛之人分離的事情。
反倒是你,一面處心積慮的算計著,將我和你綁定在一起,一面又與其她女子打的火熱,甚至在與我成親之后帶著她遠走她鄉,生兒育女,將我這個正妻當成傻子一樣地蒙在鼓里!
沈逸之,我罵你惡心都是侮辱了惡心這兩個字!”
圍觀的民眾怎么也想不到事實竟然是這個樣子。
原來,他們竟然被駙馬給當成槍使了,那濃眉大眼的駙馬竟然是這種骯臟卑鄙的小人!
這世道從來都是笑貧不笑娼,駙馬若是大大方方地直面自己想要權利的欲望和野心,堂堂正正地借助伽羅公主的權勢往上爬,眾人雖然會調侃兩句他是軟飯男,但那不過是嫉妒之下的酸言酸語,內心還是贊同和羨慕的。
可這人一面死命吊著公主,一面又不肯承認他貪慕虛榮、貪戀權貴的本質,轉頭找了另一個女人去標榜什么真愛?
伽羅公主說的沒有錯,這人實在是太惡心了!
冷瀾之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逸之看著這張自己曾經無比癡迷的臉,此時卻覺得面目可憎:“沈逸之,本公主今日要休了你!”
第104章 便是要休,也是我休你!
公主府門口的事情眨眼間就傳遍了小半個京城,無數人都上趕著跑去公主府外看熱鬧。
鑒于法不責眾的原則,這會兒看熱鬧的群體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百姓和各府中的下人了,還有不少達官貴人都選了不錯的地段,遠遠的圍觀。
人一多,成分就雜。
其中有幾個人與平南侯的關系不錯,從沈逸之被迫跪下開始,這些人就感覺要遭,連忙派出了代表跑去找平南侯。
很快,那個代表就在一家花樓里將平南侯揪了起來。
平南侯昨夜流連花叢,喝了個酩酊大醉,這會兒正頭昏腦脹著。
不過一聽說公主竟然將當年沈逸之招去布置機關的長工給找了回來,當即就嚇得醒了酒。
他胡亂將衣服穿好,屁滾尿流地朝著公主府跑去。
前來報信的同僚跟在他的身后,一邊走一邊出主意說:“公主這次看起來很生氣,畢竟你兒子干的那不是人干的事兒,天降巨石這種餿主意,虧他想得出來!若是當時出了一點點意外,愛情話本就要變成兇殺話本了!
這事兒既然已經捅出來了,就算公主這里能夠過得去,皇上那里肯定也饒不了他。
所以侯爺你還是……”
不等同僚說完,平南侯突然一個急剎車。
因為剎的太猛,他整個人都朝著前頭撲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好不容易爬起來,他一拍腦門,然后抱著同僚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多虧你提醒我!對對對!這事兒可不小,若是傳到宮里去,皇上定然大怒。
要從長計議!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