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兒一臉懵。
“什么叫安兒當街打人?”
“不!不可能!安兒那么聽話,那么懂事,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趙氏被氣笑了:“聽話懂事?那是他在侯府的時候!鬼知道他跟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都教了他些什么!竟然把他養成這種頑劣的性子!”
“我告訴你,若是安兒的性子掰不回來,我跟你沒完!”
俞婉兒兀自搖著頭:“不!我不相信!安兒是個好孩子,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趙氏冷笑一聲:“我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我平南侯府的臉面已經丟盡了!這都是你這賤人的錯!”
俞婉兒臉一白:“我從未教給過安兒這些,一定是誤會!是陷害!”
她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公主故意陷害安兒?”
說實話,趙氏在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以為是冷瀾之在故意陷害沈臨安。
但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
所以聽到俞婉兒的話,她冷笑:“別什么壞事都安到人家公主頭上去,安兒就是被你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教壞的,從今以后你別再見安兒了,鬼知道他再讓你教育下去,會變成什么模樣!”
又對左右的人命令道:“看好這小賤蹄子,若是她再敢偷偷私底下去找安兒,就把她的腿打折!”
左右的下人連忙應下。
趙氏在俞婉兒這里罵了一通,心情終于好點兒了,冷哼一聲便離開了小院。
俞婉兒不信邪,想要跑出去找沈臨安問清楚。
然而還沒等她出院門就被攔了下來。
兩個婆子像是兩個黑臉門神,其中一人面無表情道:“沈家娘子,莫要讓我們為難。夫人剛才可是說了,若是您執意不聽勸,我們是有權利將您的腿打折的。”
俞婉兒面色一變,白著臉搖頭。
眼見怎么也無法離開小院,她終于認命了。
回到散發著霉味的房間,她身體癱軟地躺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她才是沈逸之的第一個女人,是平南侯府第一個孩子的母親,她本該有光明的未來。
可是為什么,她此時卻像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一樣,連想要見自己的兒子一面都成了奢侈?
而且她住的這個鬼地方,連普通的農戶的家都不如!
普通的農戶的家中便是再怎么簡陋,也不會散發著一股子霉氣,也不會房間又冷又潮,也不會出入被限制自由……
“嗚嗚嗚!相公你在哪里呀?”
她后悔了!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安心地待在沈宅。
至少她是自由的。
下人婆子們都把她當成正兒八經的主子,偶爾出門,左右鄰居看她的眼神都帶著羨慕,覺得她是個富太太,是上流社會的人。
而現在……
她越想越是心疼自己,哭的也越來越傷心。
可惜,不論她怎么傷心難過,都注定不會有人來安慰她,更不會有人解救她。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發酵,平南侯府私生子在祥云書院門口毆打戶部侍郎府五小姐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盛京。
無數人都在感嘆說,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行為粗鄙不堪,腦子也仿佛有什么大病。
能生出這樣的孩子的外室,又能是什么好東西?
眾人紛紛在替公主感到不值,覺得公主也太可憐了。
駙馬竟然為了這么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冷落她整整六年,還將外室和私生子帶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沈逸之和外室在六年前的愛情長跑?
怎么說呢,就挺難評的。
不管六年前的情況如何,反正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公主就是純純的大怨種,受害者。
要知道,六年前的冷瀾之也是驚中無數少年的夢,京中的才子不止沈逸之一人,只不過由于公主的愛慕和追求,所以他的名聲才格外響亮。
如今公主被蹬鼻子上臉地欺辱,卻因為愛情而一再退讓,這讓無數文人才子心疼極了,紛紛感嘆公主當真是天鵝落入了雞圈里。
接下來的短短幾日,京中稱贊憐惜冷瀾之的詩篇就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紛紛冒了頭。
批判駙馬不是東西的文章也三不五時地出現,甚至就連沈臨安品行惡劣的事情也被拿來做文章,用作諷刺沈逸之眼光差,誤把魚目當作珍珠,連同生下的孩子也是魚目。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彼時,沈逸之正被按在地上,板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
他疼得直冒冷汗,頻頻抽著冷氣。
明明只有三十大板,打完之后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千軍萬馬從臀上踩過去了一樣,疼得他無法自己起身。
這并不是他最難接受的。